黎蘇!”這個時候,他仍然沒有死心嗎?
“你叫她什麼?”黎奉先似乎也驚住了,上前來急聲問道。
東方濯的目光緊緊地盯在蘇漓的臉上,一眨不眨,“你是黎蘇,不要否認。我一朝犯下大錯,對你做出不可饒恕的事,但我求你,不要再否認。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愛你,保護你,絕不會再讓你受到算計和傷害。我相信我”他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有些驚惶有些不安,不知如何再去祈求她的原諒和接受。
蘇漓陰晴不定的臉色漸漸地變冷,眼前這個男子的面容,和大婚那日決絕寫下休書的人,驟然合成一體,她冷冷地坐起身,“靜安王,你認錯人了。我是明曦,不是黎蘇。”
東方濯彷彿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滿腔的熱情被她瞬間凍成了冰。他的嘴唇哆嗦了兩下,卻終究沒能說出話來。
黎奉先怔怔地看著蘇漓,一時驚訝,一時疑慮,竟也無法開口。
蘇漓努力鎮定情緒,用力抽回了手,站起身道:“靜安王,如果你的話說完了,明曦要告辭了。”
“等等!”他的臉色也恢復了陰冷,“難道你知道了所有真相,就這樣一走了之嗎?”
蘇漓一怔,腦子多了幾分清醒。按下心頭一切傷痛,她冷冷地抬頭看他,吐字如冰:“那你想怎麼樣?憑這塊玉去指證東方澤?你以為,他會就此認罪?”
東方濯目光輕閃,揮了揮手,高執立刻捧著一個明黃錦盒匆忙走上前來,恭敬呈上。
眾人一愣,東方濯示意他遞給蘇漓。蘇漓疑道:“這是什麼?”
高執輕聲道:“回郡主,此乃陛下親筆所書之詔書。陛下有言,若除夕之日他尚不能清醒,此詔書,可當著眾百官之面宣讀。”
聖旨?那高執低著頭,面色無異,眼光卻有些閃爍。
蘇漓皺眉,眼底驚異之色一閃而逝,“既是陛下旨意,公公自可去前殿宣詔。”
高執立刻道:“陛下有旨,此詔書需明曦郡主親自宣讀。”
蘇漓微怔,要她去宣詔,這是何意?她遲疑著接過錦盒,下意識地朝東方濯望去。皇帝昏迷不醒,面色白中泛青,只怕不只是病東方濯分明已經失寵,皇帝早有意立東方澤為太子,心意不會輕易改變。東方濯情急之下,大有相逼之意。如今皇帝人事不知,卻要她去宣詔,只怕事情已變!
她心念一轉,捧著錦盒,走到龍床之前,俯身拜道:“明曦謝皇上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這一低身之間,她真氣凝於掌中,發力往帳幔暗中一揮。急風驟起,帳幔掀開一角,露出了皇帝青白的臉。那隻剛剛露出錦被的手,明明已經被宮女掖進被中,此刻卻赫然掉在床外!
蘇漓假意驚呼一聲,“陛下!小心著涼!”搶先一步上前,抓住了皇帝的手,就往被中塞去。
東方濯臉色一變,高執與宮女見狀立刻圍了過來,豈料挽心更快,早已經護在了蘇漓身後,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蘇漓立刻湊近皇帝的臉,呼吸聲雖弱,尚還算穩,空氣中飄浮著微不可知的異味,令蘇漓眉心一沉。身後東方濯與黎奉先已經圍上前來,她立刻起身道:“明曦遵旨。”
這句話令身後幾人,瞬間變色。
“郡主,時辰快到了,快去宣詔吧。”高執忍不住低聲叫道。
蘇漓臉色一整,捧著手中的錦盒,緩緩轉過了身。她冰冷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掃過,在看到黎奉先時,微微沉了沉。
“前殿宣詔。”
她冷冷的聲音,壓抑著某種無法言訴的痛楚。也許這一切,真的到了該了結的時候了。
沉重的殿門,緩緩開啟,蘇漓一腳踏出,冷風呼一下刮在臉上,如利刃切割肌膚般的疼痛直入心底。厚重的衣襬被風掀起,迎空飛舞,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阻在前頭,令她前行的腳步艱難至極,但她卻一步未有稍停,直往前殿而去。
東方濯走在她身旁,步伐穩健,衣袂生風,表情冷峻陰沉。黎奉先則隨在他們身後,目光望向兩人背影,神色晦暗不明。
文武百官都已聚首前殿,聽說很快有聖旨到,大家交頭接耳,猜測紛紛。
東方澤負手立於眾人之外,視線投在皇帝寢宮方向,看起來面色如常,目光卻明滅不定,愈發深沉難測。
“聖旨到——”一聲尖細的唱喝,自門外傳來。
眾人立即面色一整,忙分列兩側,高執躬身立在門前,恭請蘇漓等人入殿。
蘇漓手捧錦盒,緩步踏上門前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