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不過,本王要先去攝政王府走一趟”他話沒說完,黎蘇傾身急切追問道:“攝政王府?就是黎蘇明玉郡主的那個王府?”她抑制不住激動的情緒,沒想到東方澤竟然要去自己家。
東方澤眉梢微揚,掩不住一絲詫異,這蘇漓怎麼突然語無倫次的?全然沒有了方才的冷靜機智,不由笑道:“怎麼晟國還有第二個攝政王爺嗎?”
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黎蘇連忙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解釋道:“不是我與黎蘇小姐曾有過數面之緣,她不嫌棄我庶出的身份,與我結為手帕交我前幾日聽說黎小姐成親了,她現在怎麼樣?”
東方澤詫異道:“你不知道?她已經死了。本王今日便是要去祭奠黎小姐芳魂。”
“什麼?!?”雖然明知會是這個答案,黎蘇仍然心如刀絞。
“這件事京都城內已經人盡皆知,黎蘇婚前失貞,自殺身亡。”他平靜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婚前失貞!自殺身亡!黎蘇僵直如石,全身的力氣,好似都被抽乾,緊緊捏住的十指,咔咔作響!
“你,可不可以,帶我一起去?我也想去拜祭一下黎小姐。”她望向他,眼底燃燒著憤怒與悲痛。
東方澤眸光一閃,盯著她半晌沒有說話,突然起身走出馬車,車外山風拂過,將濃重的血腥氣悄然吹散,山道上兩具屍體已經消失不見,彷彿之前一切從未發生,只有侍衛依舊肅靜守衛前方。
正當黎蘇想再說點什麼來讓他答應自己這個請求時,車簾外卻傳來他意外的,冷冷的聲音:“好。”
黎蘇心中一沉,此人,比之前她所見過的任何人,都高深難測。
☆、第十章 重回王府
攝政王府,朱門深重,氣派莊嚴。門頭,皇帝欽賜的一方牌匾,本就極盡尊榮,此刻被陽光一照,那燙金的“黎府”二字,更是金光耀目,氣勢無邊。
扮作小廝的黎蘇,臉上抹了些黑灰,就算是熟人,此刻也怕是難以認出是她,默默跟在東方澤身後,走在她曾經無比熟悉的道路上,內心苦澀之極。周圍的一草一木,都是那麼的熟悉,近在眼前,卻似遠在天邊。府中的氣氛,壓抑沉重,再沒了從前的歡聲笑語。想必父王和母妃因她的死,定是悲痛欲絕。稍後相見,她該如何解釋她的借屍還魂?父王和母妃,又能否接受得了這樣離奇的事實呢?
徑自想著,不知不覺已到正廳門外。忽然覺得不對勁,抬眼一看,前面無人!引路的小廝,不知何時已經退下,而東方澤,竟然在她身後停住了腳步,望向她的目光,帶著些許的思量。
深沉難測。這是他給她最深的印象。
自從他莫明答應帶她進來開始,所有的事似乎便盡在他的掌握,包括她以臉上胎記不願讓人受到驚嚇為由,喬裝打扮,他也未置微詞。似乎早看出她不願讓王府的人輕易瞧出端倪,卻樂於不點破。
黎蘇驀然心驚,連忙低頭,退到他身後。東方澤回頭看了她一眼,未發一語。抬步邁向正廳。
正廳主位,攝政王黎奉先正低頭飲茶,面色沉著,動作極為緩慢,似是在耐心等待著什麼。黎蘇一眼看到父親,連日來所受的委屈忽如潮水般湧上了心頭,眼眶微微泛紅,一聲“父王”幾乎脫口而出,卻因外人在而強自嚥下。
“鎮寧王?!”一見來人,黎奉先微微一愣,似是頗感意外,起身迎道:“王爺大駕光臨,老夫有失遠迎!”
東方澤拱手道:“不敢。郡主芳華早逝,實在可惜,人死不能復生,攝政王請節哀。”
黎奉先嘆息一聲,欲言又止,半晌竟說不出話來。只聽一人道:“對黎府來說,此事,未必是件壞事。”
乍然聽到這個聲音,黎蘇驀地僵住,迅速抬頭望去,只見這主位之右,坐了一個華服男子!
容顏俊朗,氣質高貴,身穿錦緞華服,淡紫顏色,以銀線鎖邊,色彩本就明亮,再與這王府裡四處充斥著的素白沉痛的色彩相對比,愈發顯得尊貴耀眼,刺目非常。
黎蘇的心,似是突然被人勒住,一時竟透不過氣來。這堂前高坐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辱她休她棄她趕她出府的靜安王東方濯!
她才剛死沒幾天,東方濯便神色自若地與她父親對面品茶,面色這般坦然,毫無愧悔之色!
空氣中茶香繚繞,清新沁人心脾,想必他手裡端的是今年才下的新茶,沒準兒連皇宮都還沒有吧!黎蘇越想心裡越是憤恨,不禁胸膛起伏,心潮洶湧,如沸水翻騰,恨不能立刻上前,奪過他手中的茶水潑到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