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螢似乎是想起了長青的定親之禮,在那裡有點愣神。
宛如守著彩珠耳墜兒嘖嘖稱奇道:“何大哥這禮重了,完全可以用來做傳家之寶了。”
秋螢聽到這句,才連忙跟上話道:“是啊,少一哥,這禮太重了,我不能收。”
何少一便笑,笑了好半晌才道:“給你你就拿著,我又不是用這彩珠來提親的,你怕什麼?”
秋螢到底還是不肯收,只說著要另一樣賀禮,何少一無奈將彩珠收起來,問她道:“那你想要的,又是怎樣個賀禮?”
秋螢想了想道:“少一哥,這對彩珠耳墜子你收起來,將來真的能作為定親之禮來用,至於是哪家的姑娘能入我少一哥的眼,我就不得而知了。我想要的賀禮,就是少一哥的喜酒,不知道少一哥今年能不能把這人生大事給辦了。”
何少一嬉皮笑臉地打哈哈:“沒問題啊,看來這秋螢是要給我做媒人?你說吧,想介紹哪家的好姑娘給我?見上一見倒也無妨。”
秋螢見他笑嘻嘻的樣子就是根本沒放到心上去,也甚是無奈,只得打住話題。
轉眼秋螢的及笄之禮到了,張瑞年沒過來,徐氏隻身來到了銅鑼灣。宛如有些擔心地問徐氏:“娘,爹怎麼不來啊?秋螢心裡該多難受?”
徐氏道:“算了吧,不來就算了。省的父女倆一見面,一個提退親,一個還死倔,到時候把及笄禮都攪合了。”說完問宛如,“你身子怎麼樣啊?產婆都找好了沒?”
宛如點頭,說自己沒事,產婆什麼的早就找好了。徐氏又問道:“聽說秋螢人緣兒不錯,這及笄禮的簪子就收到了好幾份,今兒個準備用誰送的啊?”
宛如笑道:“金的玉的都不用,今天早起的時候,在柳公門前放著一枝白果木雕成的簪子,整體就如同一根細長的柳枝兒,尾端雕著細長的幾枚柳葉兒,還穿了一個小孔,用來系墜子,秋螢決定就用那個了。”
徐氏道:“柳公給做的?”
宛如道:“應該是吧。只是柳公卻說將賀禮放在了木匣之中,叫秋螢在他吩咐的時候才能開啟看,卻沒說門口放著的木簪子。秋螢說柳公可能是想到了出走的長青,不好意思將那木簪子直接給她。”
徐氏嘆道:“其實,這裡頭也沒人家柳公什麼事兒。當年,柳公常年居於皇宮大內,後來出宮後就定居了銅鑼灣,那時候你爺爺早走了好幾年了。只聽說過父債子償,可沒聽到過子債父償,原也怪不到人家頭上。不過你爹還能怎樣呢?柳乘雲貴為順天府尹,咱家拿什麼跟人家抗衡?雖然你大哥中了舉,可家裡接二連三出事,這入仕能否順利還不知道呢,何談報仇啊!再說,這冤冤相報何時了?”
宛如道:“那孃親將這道理與爹爹分說了沒有?”
徐氏道:“怎麼沒有?就是說了,你爹才沒將此事告訴你大哥去。”
宛如點頭道:“的確不該說,徒增困擾而已。改天我身子利索了,回家再好好跟我爹談談。”
徐氏笑道:“那怎麼也得一陣子了,得等你出了月子啊!”然後想了想問道,“你是得回婆家待產吧?”
宛如點點頭道:“是啊。這莊子畢竟不全是宋家的財產,得回密雲縣城裡待產。等秋瑩及笄禮完成了,我就準備動身了。”
徐氏算算日子道:“這孩子挺會趕時候,估計正好他爹再入鄉試場左右,他出生。”
宛如笑笑道:“沒事兒,娘。這生孩子的事兒,他就算守在身邊,也幫不上什麼忙啊!我只盼望著他爹高中他出世,雙喜臨門。咱家好長時間,也沒啥熱鬧喜事辦了。”
徐氏又問道:“正賓找了沒?贊者和有司都是誰?”
宛如回道:“秋螢面子可大呢。正賓是大姐夫的孃親何夫人,贊者自然是我大姐,昨兒個人家就到啦,有司是我少一哥。”
徐氏低頭不語。宛如笑道:“孃親可是擔心這有司沒啥經驗,怕整不好?我也擔心呢,偏偏少一哥非要毛遂自薦,說還沒主持過及笄禮,這次就想試試。”
徐氏道:“我不是在想這個。宛如,何夫人都到了,咱秋螢父母雙全的,只來我一個人不是這麼回事兒。再說了一般開禮都是父親來致辭的。”
宛如嘆道:“誰說不是呢?可我爹沒來怎麼辦?”
徐氏道:“他來了,百花深處園子裡躲著呢!人家說了,不開禮不出來。你說都這麼大年紀人了,跟自己閨女制的什麼氣!”
宛如笑起來道:“哎呀,我爹可真是的!我這就去把他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