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少揚還有柳長青都打了招呼。
李氏似乎是沒想到他過來,先是說了一句:“你不在家裡好好看書寫文章,到這裡來做什麼?”
然後拿眼瞪一下小梨渦道:“他把你找來的?”
張靖遠坐到柳長青身邊,慢條斯理地轉向李氏說理道:“娘,我知道你最近憂心,有些話早就想跟你說開了商量商量。你怎麼到二叔這來,也不跟我說一聲?你仔細想想,其實長青弟弟說的不錯。咱家裡有那麼多的良田,如今不怎麼花心思打理,年年收成都不如從前。張家的產業眼下並不只炭窯一處,用心的話咱家的地裡也能生財。”
“爹在世的時候,你們也是不喜歡打理田地的事情,如今正好將這事情交託給致遠,他不一定非要到二叔的炭窯裡才能有個活兒幹。我前陣子還跟三叔商量了,能把莊稼種好那也是一項本事,要跟致遠再打個商量,他要是將地種好了,按去年的進賬算底子,盈餘的三分之一都算是給他的紅利,讓他存起來,將來磨合出信得著的莊稼把式之後,他願意做生意,就再去做生意。到時候要是本錢不夠,三叔說他跟二叔都能給湊。”
秋螢叫了聲大哥,給端了盞茶過來,又將李氏面前的涼茶給換了。
靖遠吹吹茶葉,用茶杯蓋子蹭了蹭,放到嘴邊試了下熱度,稍微啜飲了一口兒,接著道:“娘,莊稼人過日子呢,有了餘錢,不外乎買房置地,積攢家業。你再想想,假如把二叔家的炭窯折成銀子兌換成良田,咱家的良田變作了五十畝,種不好的話跟二十畝打的糧食一樣多,不也是沒用的嘛!”
似乎是聽進了兒子的話,李氏臉上神情略有些鬆動,卻仍舊抿著嘴不言不語。
靖遠瞭解她,當即再接再厲道:“娘,我知道你發愁啥,我跟致遠這都進展上不順利,沒有多少出息,沒讓你享福倒讓你跟著操心了。我也知道,你之所以將小妹嫁到縣裡去做童養媳,也是希望她能先吃下苦去,將來穩穩當當地過富裕日子。你之所以看上這炭窯,也是因為這炭窯能生財,能給我科舉鋪路,能給致遠安身立命。可是娘,我都說了,咱家不是沒家業,咱家那麼多好地半荒著,蘇蘇她又身子重了,來年添了孫子,你更管不了多少了,那地怎麼辦?咱不能荒著好地不管還要來分人家二叔也指望著過日子的炭窯吧?”
李氏道:“我沒說不管地啊,我也沒說現在馬上要炭窯,我只是希望小梨渦長成後若是用不著,就留給致遠”
靖遠連忙說:“就是用不著也留不給致遠啊。小梨渦就算有了出息,中舉入仕得了官職,年紀輕輕也不會留在京中任職,到時候外放做官,路途遙遠書信不便,難免照顧不周,大妹二妹三妹都出了閣,再想照顧也得□有術啊,那時候二叔二嬸種不動菜了,不還指望著炭窯入上幾個錢給他們養老嘛。”
靖遠又道:“娘,你怎麼聽不進兒子跟你說的呢!咱家的地啊也是良田也是寶,春種就有秋收,細心伺弄就能多打糧食,這是千百年來最安穩的營生了。二叔的炭窯,你是隻看到好的方面了,做生意要打點官府要交商稅不說,只說現如今十里八鄉的有山林的人家,也都想著挖窯燒炭來分一杯羹了,眼下雖然手藝沒外傳出去,那人家要是有心,四處尋尋總能打聽到法子。到時候炭窯一多起來,炭就賣不上價兒了。再說了不是寒冬的話,買炭的人家少不說,而且也買不了多少。二叔家的炭都有銷路,一部分是柳公介紹的趙府收了,一部分是宛知少揚的酒樓收了,再賣不出去的就自家留下了維持暖房種反季菜。娘,你說賣不完的炭,你用來幹嘛呢?上到地裡去?炭也不是肥!”
作者有話要說:靖遠出馬了,親愛的們。O(∩_∩)O~《百花》這文入圍後又進入悅讀紀複賽了,這都是親們的功勞,這次北北撒花給你們,謝謝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援!!!愛你們!今天應該還有一更,感謝大家!
別有心意
李氏應該是聽進去了靖遠的話,也不再提炭窯的事情了,只是忽地悲從中來,委屈道:“我並非是想來逼迫二弟,非要了這個炭窯。原本炭窯再好,我也告訴自己,分家了那不是大房的了。只是我聽到他們要認一直在炭窯裡學燒炭手藝的那倆孩子做義子,心裡頭忽然不踏實了。”
她轉頭對著張瑞年道:“二弟,雖說你如今也是四個孩子的父親,自己頂門立戶地過了多少年的日子了,可是大嫂總還是年長你一些,見過的事情比你多一些。這人心總是隔著肚皮的,那倆孩子如今瞅著再好,也不一定將來就一定能孝順你們,友愛兄弟姊妹沒有異心。”
李氏鬆了鬆面色,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