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正在喝葡萄酒,所以我又準備三人份的玻璃杯。因為服務生太忙了,想叫他過來都很不容易。〈大公妃〉和我們一起喝葡萄酒,其他的兩人喝水。稍後聊了一下,〈孤兒〉提議玩拿葡萄乾的遊戲。
你說把葡萄乾放進大缽裡,拿到位子上的人是誰?
是我。
被懷疑了嗎?啊啊,我的膝蓋又開始發抖了。不過,真的不是,畢竟我又不知道誰會拿到哪顆葡萄乾。對吧?咦?拿白蘭地來的人是誰?是〈死者〉。不不過要是白蘭地有毒,大家早就毒死啦。你說對吧?
吃葡萄乾的順序是用旋轉空葡萄酒瓶決定。轉瓶子的人好像是〈大公妃〉。瓶口停在我面前,所以是從我開始吃。這完全是偶然。
旋轉瓶口可以控制?
這我就不知道了
不過我認為沒有這回事。
〈大公妃〉不是這種人。
不、呃、當然只是剛認識。不過她一定是個好人。
所以我就吃了,並且說出我的願望。接下來是〈大公妃〉。這麼說來,當時她倒是很專心地胡說些什麼身為大公妃,卻從自己的王國裡逃出來之類的故事。還說什麼如果繼續旅行,一定會越來越懷念一到冬季海水就會變白,佈滿整面天空的潮水。人民正在等她回去
我記得很清楚?
話是沒錯。
因為我一直在想“整面天空的潮水”究竟是怎麼回事。當然我知道她的設定是個靠海國家,不過天空應該不會有潮水吧?畢竟天空是天空,不是海。
不,就只有這樣。
然後是〈死者〉吃了葡萄乾。有沒有奇怪的行為?不,沒有什麼
沒有特別令我留意的地方,我也沒有仔細看。這麼說來他突然把手伸進火焰裡抓一把葡萄糖吃掉,還燙到嘴巴了。〈大公妃〉告訴他只要吃一顆就好。
接下來終於輪到〈孤兒〉。
很正常的動作。把手伸進大缽裡,稍微嗯,感覺好像稍微挑選了一下抓了一顆放進嘴裡,然後開始痛苦起來。
在這之後真是一團混亂。
她開始感到痛苦,還說葡萄乾有毒,然後就衝出餐車。〈隨從〉說她身上帶著槍,我嚇了一跳,就聽到關上的門另一頭傳來槍聲。門鎖被破壞打不開,遠遠的從駕駛座又傳來一聲槍響,不,應該是兩聲,列車就這麼開始暴衝起來!簡直就是惡夢。想到小時候曾經發生過的事、奪去雙親的意外,我就開始發抖。〈隨從〉竟然從窗戶爬上車頂,打算用這種方法前往駕駛座。因為和我雙親遇到的意外太像,所以我拚命想要阻止他。可是他卻一腳把我踢開,爬上車頂。
之後發生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因為我陷入恐慌,實在是記不得。
只覺得有個女人在笑。那是誰的聲音?〈大公妃〉嗎?不過為什麼會在那種狀況發笑呢?〈死者〉也慌了,好像說了什麼我記得他念念有詞說了:
“糟了,造成這種意外,人們都會聚集過來。”
他好像是這樣說。
什麼意思?
不,我也不知道。完全沒有頭緒。
我已經嚇傻了,也沒有間他是什麼意思。
我呼喚妹妹的名字,心想我可不想也因為火車意外而死!
不想丟下孱弱的妹妹,讓她自己一個人活在這個悲慘的人間。
遠處響起槍聲。我閉上眼睛祈禱。
一聲。
兩聲。
然後再一聲。
我開始祈禱,邊哭邊祈禱。記得女人的笑聲一直持續到那個時候,不過我不知道那是誰的聲音。
列車終於停下來了。
簡直不像真的。
一開始我還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得救,該不會這班車已經撞爛起火燃燒了吧?這只是死掉的我夢見自己得救,這裡該不會是冥界了吧?這麼可怕的想像,讓我像個女孩子一樣發抖。
於是我從〈隨從〉剛才爬出去的窗戶爬到外面。
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已經、已經天亮了。
只見蒼白的朝陽從東方天空升起,照亮我的臉。列車在上坡的途中停止,下面還可以看到原本可能暴衝過去的軌道。我雖然心想“得救了!”還是抱持懷疑。我往前跑,衝進駕駛座才看到〈灰狼〉和〈隨從〉。而且〈隨從〉的手裡還握著槍。
我不由得心想,他的表情比我勇敢,雖然是個年紀比我小的東方人,不由得對自己看不起他感到有些丟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