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賀行遠已經到了。
賀知瑩也在,不過神情十分憔悴,朝二人笑笑後就又垂下了頭,心事重重的樣子。
老夫人顯然也沒睡好,神色間稍顯疲憊,但鬢髮絲毫不亂。
祖孫幾個說了會兒話,就有丫鬟來通稟:“江家大公子來了,說是二公子打傷了他,他來要個說法。”
老夫人當場大怒。
雖說賀行帆去了那腌臢地方又和人打了一架老夫人也十分氣憤,但怎麼處置他那是賀家自家的事情,萬沒有被別人不分青紅皂白帶走的道理。
且江雨寒是個什麼料的老夫人也讓人打聽過了,賀行帆和他打,只有賀行帆被打傷打殘的,那江雨寒連個皮毛都不會被蹭到。如今打了人的扣下人的反倒來討要說法,這還有天理麼!
老夫人一早就遣了人去府衙去叫賀大人,本打算同他講明情況後讓他去江家將賀行帆帶回來,如今見江雨寒自己找上門來卻是這種態度,老夫人氣道:“他們不過是江家一個旁支,打了我的孫兒不說還將人拘了起來,我還沒去要人呢,他們倒好,居然還敢上門來討說法?沒有這樣的理!跟門房的人說,把他給我轟出去!”
賀知瑩急道:“祖母,行帆還在江家人的手裡,那樣只怕”
“怕什麼!我倒要看看,他們敢對我的孫兒怎麼樣!”
賀行遠蹙著眉給知遙使了個眼色,知遙朝著他微微頷首後蹭到了老夫人身邊,抱著老夫人的手臂說道:“祖母說的是,他們自然不敢把二弟怎麼樣。可萬一咱們將人轟出去後,他們一氣之下將二弟去那巷子的事情說出來,壞了賀家的名聲,就不太好了。”
昨日秋荷來的時候說過,當時他們鋪子裡一個夥計剛好路過那裡看到了事情經過,當時巷子裡的人很少,夥計認出被江家帶走的是自家二公子後就趕緊去找了掌櫃的將這件事同秋荷夫妻倆講了,知道這件事的人應該沒有幾個。
且不管江雨寒當時曉不曉得賀行帆的身份,如今他既然找上了門來,自然是已經知道了,卻不將人送來,而是這樣趾高氣昂的樣子來反咬一口,也著實令人氣憤。
“他們敢!”老夫人的怒氣並未平息。
“若是講道理的人,自然不會這麼做,可這家人實在不像是講理的人啊。”
賀知悅安撫地握住賀知瑩的手,也朝老夫人說道:“我們不妨先看看江家人到底想做什麼,再從長計議也不遲。”
賀行遠上前朝老夫人笑道:“祖母讓我去會會江大公子吧,好歹我同他是平輩人,好說話一些。萬一他是個不講理的,我叫了人將他打出去就是。”
老夫人的神色終於鬆動了一些。
知遙朝賀行遠道:“你可別打人不成,反倒是被人打一頓。”
賀行遠道:“鄭有為我都能打得過,還能怕了這江雨寒不成。”
大家就都想起了幾年前賀行遠同鄭有為打了一架,鼻青臉腫地被賀大人責罰的事情,也就都笑了。
連老夫人也繃不住臉,微笑著點點賀行遠的額頭,說道:“你這臭小子,能耐不大,口氣倒不小。”
見祖母終於笑了,幾個小輩就都鬆了口氣。
賀知悅與賀知瑩都想要跟賀行遠一同去,賀行遠笑道:“大姐和二姐如今管著家,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不如讓遙兒跟我去吧。”
賀知悅踟躕了下答應了,賀知瑩想要反駁他的話,老夫人淡淡看了賀知瑩一眼一錘定音答應了賀行遠。
只是在賀行遠和知遙臨去前,老夫人到底不放心,反覆叮囑兩人小心些,那江雨寒既然能當街打人,自然也不是個省心的。
賀行遠就笑:“祖母放心,我們省得,必不會把人欺負狠了。”
花廳中坐著的少年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身子乾瘦,偏偏臉龐極大極圓,看上去很不協調。他身穿寶藍色錦緞襖子,大冷天地搖著把摺扇,正同侍立在一旁的小丫鬟調笑。小丫鬟通紅著一張臉,垂著目光不說話,只是在他湊過去的時候不著痕跡地慢慢往後退。
見得知遙兄妹倆過來,江雨寒眼睛亮了亮,繼而揚著下巴鼻孔朝天不住地冷哼,翹起了二郎腿,手中摺扇搖得嘩啦嘩啦直響。
看著那邊擺譜的江雨寒,知遙驚奇極了。
她看過的姐弟兄妹大都是氣質長相相仿的,比如林家的,比如江家的。如今看到江雨寒,她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這人是江雨晴的哥?親哥?怎麼長得這麼不像
比她和賀行遠還不像
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