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姨娘。
老夫人停了下,嘆息道:“偏偏在訓遙兒的時候,你還以她傷過行遠為藉口我們暫且不提傷行遠的到底是誰,單提對行遠的態度。那時他暈倒後,一連八日都歇在安園,除去第一天你匆匆來看望過他,停留了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其他幾日,你可有關心他半句?”
知遙聽到這裡,不由去看賀行遠。她只覺得他性子飛揚,又受祖母、母親的寵愛,定然是個無憂無慮的,萬沒想到父親居然不待見他。
哪知道賀行遠已然轉過了身,正在離去,她顧不上繼續聽壁角,忙去追他。
賀行遠不言不語走得飛快,知遙要小跑著才跟得上。
說實話,知遙從沒見過他如此陰沉的樣子,褪去了面部的所有表情,看起來淡然如水,可眸底卻是一片冰冷。
她有心想說點好聽的,哪知道開了口卻是說道:“我讓爹爹答應了,說是做錯了的人要給我道歉。不如我們去找爹爹讓他道歉去?好吧當我沒說。”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只是她也不知道怎麼在他面前提起賀墨松。畢竟,她和賀墨松也不熟悉。
眼看著他心情好像越來越差,知遙就索性也不去管勞什子的賀大人,邊跟緊了他,邊聊些她在鄉下時碰到的趣事兒。沒想到居然也有用,賀行遠的雙眼漸漸帶了些笑意,雖然嘴唇的線條依然繃得緊緊的。
“你從哪兒聽到的這些?”賀行遠隨口問道。
知遙卻是一個激靈,訕訕笑道:“當然是這次出遊時,嗯,聽說的。”
男孩子腳步頓住,轉過臉來看她一眼,眸中冷意十足。雖然不過是□歲的年紀,知遙卻不由被唬得退了小半步。
呵!這小子板起臉來,居然有那麼點的呃,威嚴?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賀行遠卻是大步跑開了,她有心追卻沒追上。慢慢朝青柏院走著,她細細想了剛才的一切後,懊悔不已。
方才祖母話中提到的事情,已經讓他心裡非常難受了,哪知道在他幫她做好了一切之後,她卻沒能信守諾言說出自己的真實來歷,他又失望了一回,恐怕如今是傷心狠了吧!
知遙就愧疚不已,加快了步子朝那竹林密佈的院子走去,心中暗下決心,得好好和賀行遠談談。
如今她早已忘記,其實賀行遠的提議,她並未答應過。
去到青柏院的門口,卻是被阿寒攔住了,“三姑娘,對不住,公子說了,以後姑娘再來,就得攔住。”
無論知遙怎麼解釋,他都是不聽。可知遙心知拖下去不是辦法,有些事情還是儘快解決才好,就也和阿寒槓上了。
僵持了許久後,碧璽剛巧出園子,見到這一幕,便說道:“阿寒,公子讓你現在去書房見他。”然後對知遙道:“姑娘進去吧,只是公子如今心情不好,還請姑娘體諒,多勸勸公子。”
剛走了幾步的阿寒聽到了碧璽的話,就退了回來說道:“明明公子不讓三姑娘進去的,碧璽你怎麼自作主張?以前你不是這樣的啊。”
“那公子還說了讓你立即去見他呢,你怎麼還在這兒耽誤工夫?”
阿寒就又是想留在這裡攔住知遙,又得去書房見賀行遠。左右張望了好幾次,才終於下定了決心,跺跺腳朝書房跑去了。
碧璽見他走了,對知遙行禮道:“阿寒性子直,姑娘不要介意。”
她是賀行遠身邊的大丫鬟,一向溫和知禮,知遙很是喜歡她,就笑道:“我倒是覺得他很忠心,這點很好。”
碧璽就笑笑,自去辦事。
眼看著書房就在眼前了,知遙反而有些躊躇。
她從未見過賀行遠像今日這般冷若冰霜的樣子,她原本是打算好好和他說的,只是真到了近前,卻不知道怎麼面對了。
她一步一蹭地挪到了門前,就見他正拿著一盒東西吩咐阿寒親自送到威北侯府,給江衡言。原本她也是穩定了情緒才過來的,哪知道她看清盒子的剎那,還是有些失控了。
“這不是你最喜歡的嗎?將它送人做什麼?”
話出了口後又是後悔。
做什麼?還不是感謝今日江衡言出手幫她!
哪知道賀行遠理都不理她,又叮囑了阿寒幾句後,就自顧自到案前看書了。
知遙眼睜睜看著阿寒將東西帶走,心中難過萬分。
那是一整套白玉雕成的茶具,卻不是用來喝茶的,而是觀賞。那茶杯不過才有成年男子的拇指指腹那樣大,茶壺則和她的拳頭差不多大小,更難得的是,整套茶具都是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