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漢皇帝心生了鄙意。也許是走了一天又沒吃飯松均並沒有繼續叫賣他的鞋,他此時更多的是在心裡咒罵著那肉敦兒似的的皇帝,對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也沒有去思考的閒暇。又走了會兒,松均在一個賣脂粉的攤上看到了幾個穿著暴露,豎著高髻的女子在那兒挑選著胭脂。松均不禁為這些為了沒而不顧生命危險的女人感到好笑,他真的壓根就沒想到女人竟能為了美做出如此大的犧牲。不過這些女人如此暴露的裝束確乎給她帶來了漫步在大唐的洛陽城的感覺,那些廚娘似的漢朝女人哪裡會有這樣飄逸的打扮啊。
周圍的景物是那樣出奇的熟悉,而松均在呼吸時所感覺到的吸入的空氣又是那樣的陌生。面對這種陌生的經歷,松均決定去拉個路人問問自己這到底是在哪,他不相信自己親眼見到的,同樣也不相信自己所嗅到的氣息,他不相信任何一樣屬於自己的感官所收到的訊息。
他走到一個攤主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裝束又斜眼左右打量了一下旁邊正在買東西的女人,又接著環視了一下週圍的建築,終於他用他那勉強能讓洛陽人聽的懂的帶著長安口音的話問道:
“制達啊達?”①
“這HER洛陽。”②
“果然是在洛陽!”
聽說這兒是洛陽松均並沒有多麼吃驚。
“現在的年號是什麼啊?”
“貞觀啊!”回答他的人一臉奇怪地看著他。
“貞觀!”雖然松均早就料想到了現在是在唐朝,但是當他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感到十分吃驚,“現在是貞觀幾年?”
松均身上也沒有帶什麼值錢的東西,便掏出了一些碎銀子給那個人以示感激,同時也是為了能夠多探聽到點兒訊息。
“現在是貞觀幾年?現在是貞觀十八年啊!”那個人一下子變得異常的熱情,對眼前那個問他有些奇怪問題的傻子有了頗多的好感。
“你不是大唐人?”那人有些好奇地問松均。
“十八年了,或許算不得是大唐人了!”松均感覺自己的回答有些好笑,便示意那人一起去找個酒樓坐下來慢慢談。
“現在會有酒樓開著嗎?”
“是啊,現在沒有酒樓還開著了。”
於是他們在城裡一邊走著一邊談論著,洛陽城裡的人各個都行色匆匆的,他們雖然也在走但算不得行色匆匆者的行列。
“這是要打仗了吧!”松均的空氣並不像是在詢問。
“嗯!”那個人頓時來了勁兒道,“聽說他們高麗國吃了雄心豹子膽要吞併我們的遼東!”
“這樣啊!”只是松均所顯出的態度儼然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所會表現的態度來,“這話是誰說的?”
“這還用問?當然是我們最最英明偉大的貞觀皇帝啦!”
“你相信這話?”
“沒有任何懷疑的理由。”
“十八年了,沒想到十八年的光**神變化得這樣驚人,皇上變了,不再是以前的那個皇上了。”
“呵。”
很顯然男人並不能夠苟同松均那句並非是衝他說的話,但他們卻只是仍然在一起走著。
松均顯然能夠從那人的眼中讀出他的驚奇,但是看出歸看出,松均並沒有開口說什麼。因為他心裡清楚憑眼前這個人,這個穿著華麗,可能富可敵國但一毛不拔,什麼都吃但是沒都不想的人都心智是無法理解他的話的。而這一路上,他確乎是看到了太多太多這樣的人了,當然不僅在洛陽,在大漢乃至在大月氏和匈奴都是這樣,總有一群過著鼓足的空虛生活的人。
其實那人對戰爭並不關心,上邊是怎麼說的他便怎麼聽,他是怎麼聽到的便再怎麼說出去。他關心的是這場戰爭讓他失掉了多少又讓他得到了多少,他關心的是要不要參加暴亂以維護自己已經失掉了的既得利益。而此時他更關心的是還能從松均身上弄到多少銀子。
“唉!”松均不禁長嘆道,“真是可悲啊,可悲啊,為什麼就沒有人能夠逃出這宿命的悲哀呢?”
“老闆,醒醒,買雙鞋!”
“啊?噢!唉,原來我是在做夢啊!”
這時候已經是黃昏了,松均草草地收拾了一下攤子便起身往家裡走了,雖說今年大月氏下了很多的雨,但是松均的腳步依然在他的身後捲起了一幕煙塵。到家的時候大家已經圍坐著等他回來開飯了,看著大家臉上的幸福,松均決定將那個莫須有的夢永遠深埋心底了。
注:①西安方言“這裡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