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海雷丁把指揮交給大副,自己拉著鉤繩跳上商船,才在一地血淋淋的人腿中把他的衝鋒隊長救了下來。
戰鬥結束,海雷丁夾著小尼克跳回海妖號,一把丟在醫務室的床上,臉色是非常的難看:
“下次再衝這麼猛,等著見閻王!”
接著伸手去撕尼克肩膀傷口周圍的襯衫,尼克小臉兒一白,維克多扔下銀刀,撲上來就喊:
“沒洗手!!!”
海雷丁臉色陰沉沉:“你潔癖越來越厲害,是不是想把空氣消毒了再呼吸?”
醫生擋在尼克身前:“沒錯,可惜這機器還沒發明出來。”接著推推眼鏡,堅定地說:“船長,醫務室裡我是老大,請您出去。”
海雷丁皺眉,但維克多的上船契約裡就有這麼一條,只能掀了簾子出去,走了兩步又回頭吩咐:“別讓碎片留在裡面,縫得整齊一點。”
維克多立刻舉手承諾:“絕對弄得像沒受傷時一樣!”醫生臉上表情誠摯,心下卻大罵,要不是護著小東西,他怎麼會忍耐醫術被質疑這種侮辱。
船長大人又掃了尼克一眼,這才推門出去。維克多立刻上了門栓,回頭照著尼克劈頭蓋臉一頓吼:
“撕爛了衣服看你怎麼辦!我可不能時時當你的救火隊員!還有,看你從頭到腳髒的跟泥猴似的,還好意思躺在我休息的床上!”
尼克委屈:“是船長把我放上來的呀。”
醫生看著髒成一團的白床單,氣得直哼哼:“船長船長,平日裡一副慢悠悠懶洋洋的樣子,我還沒見過誰受了傷他急成這樣。”
尼克星星眼,一臉崇拜狀:“維克多你沒看見,船長真是太猛了,一刀就砍斷那麼粗的狼牙棒,直接把人腦袋削掉半邊。你說,我要是有他那麼大力氣該多好?”
維克多一邊用消了毒的剪刀剪開尼克傷口邊的衣服,一邊不屑道:“他胳膊比你大腿粗,肌肉纖維的爆發效能比得上嗎?下輩子投胎再努力吧。”
拔木刺,清碎片,酒精不要錢一樣倒進傷口,尼克只抽了抽眉頭,一聲疼也沒叫。
維克多嘴上抱怨連連,心下卻驚駭,這孩子比老江湖還能忍耐。肩膀縫了十幾針,再治療小腿,維克多剪開尼克膝蓋下的褲子,看見她白皙的面板上留著許多觸目驚心的舊疤痕。
“這怎麼搞的?”
“狗咬的。”尼克輕描淡寫,眼睛掃來掃去找食物:“有吃的嗎?打了半天,好餓。”
維克多又怒:“你是豬還是飯桶?剛吃完午飯不到一個半小時!”
“沒辦法,消化的快。”
維克多嘟囔著一定要解剖了尼克看看她的胃長什麼模樣,從口袋裡抽出條真絲手帕包著手,拉開抽屜,拈了一塊小薑餅塞進尼克嘴裡:
“好生生的,狗咬你幹什麼?”
“吾偷東西”尼克滿意了,嚼著點心含混不清的回答。
維克多仔細看了看她的舊傷,層層疊疊,可不是一隻狗乾的。
“你偷什麼了?人家的傳家寶?”
尼克努力嚥下乾澀的餅乾:“摘了幾個橘子,誰知道那林子有人管的,放了一群狼狗出來。”
維克多咬咬牙,這傷看來怎麼也有三四年了,放這麼多狗咬一個捱餓的孩子,不是畜生幹不出來。
“其實要不是常常有狗追我,我也不會像現在一樣跑這麼快。有了鐮刀,一群狗跟一群人也沒什麼區別。”尼克眼巴巴的望著點心盤子,要求道:“再來一塊。”
清理好傷口上了藥,維克多貼上薄薄一層紗布:“天氣熱,包的太多要發炎,別亂碰就行了。”上下掃了尼克一眼,清秀的眉毛擰成一團,神經質潔癖再次發作。
“你髒死了,又是泥巴又是油,頭髮上都結血塊了,你怎麼吃得下東西呀。”
尼克從床上跳下來,拍拍衣服上的點心渣:“剛剛那船是運橄欖油的,油桶打破了好多,我在地上打滾,怎麼能不弄上。”
維克多開啟他的萬能抽屜,拿出塊高階玫瑰香皂,兩根手指夾著遞給尼克:“去洗洗,再不弄乾淨就要發臭了,小心傷口不能碰水。”
尼克接過這塊稀罕的香皂來,小東西粉乎乎香噴噴的,實在讓人很有咬一口的慾望。可是她要去哪裡洗澡呢?淡水在船上可是很稀罕的,每天分給個人的只有兩三升,喝完剩下的也不過能擦擦身。
正想著,就看見舷窗外撲通撲通跳下去幾個光溜溜的傢伙,在清澈涼爽的海水裡搓泥巴。
“今天晚上我不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