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爹大人正常的時候一直很善解人意,他退場騰出了地方,老子自然不負眾望的開始摩拳擦掌——只可惜長留帝闕已經屬於神界範圍,旮旯拐角也沒個笤帚疙瘩雞毛撣子啥的供老子抽人,不然按我自己的意思就該掄起一把鐵鍬,先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再說。
這會兒燭龍也看見了我,嘴角一挑,揚著臉直笑起來:“你小子還沒死呢?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怎麼穿得、呵,穿得跟只火雞似的?”
他死鬼長眉入鬢眼若流星,天光下全氤氳著,深青到了極處便凝成了純粹的黛,正面比側臉另有一份叫人失驚的清昳。老子最看不慣他倆爪一背亮身段的風騷樣子,乾脆把肩上衫子一摔:“滾,你全家都是火雞!”
燭龍笑:“不是火雞你摔什麼衫子?”
我臉上一紅,也知道這一摔摔衝動了,眼下身上就穿了件裡衣,小風一吹颼颼的涼,想彎腰把衣服撿回來,長蟲眼皮底下卻說什麼也丟不起這個人。
燭龍“嘿嘿”一笑,落井下石道:“得了吧,披上,你穿著挺好看。”
老子瞪著他玩命的磨牙,正想把西門大媽的幾張戲水造型全P到他身上,突然卻發現,這王八蛋穿的寶藍色交領長衫,居然還是在瓊華派時老子特意開法陣從陳州捎給他的那件。
心底一股火“騰”就竄起來,一直燒到天靈蓋:“我說,你裝飛蓬裝得挺銷魂是吧?你他媽別的不裝給老子裝傻,耍我呢你!”拳頭憑空揮了兩下,不得不再一次慨嘆長留山地界還是太乾淨,也沒什麼可手的東西讓我玩兒命狠砸增加增加氣勢——哪怕給我塊石頭讓我甩丫腦門上也行啊。
燭龍眼睛又垂了下去,依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鬼德行,道:“就是逗你玩。”
他一句話出口老子火氣更盛。逗你玩,他奶奶的有這麼逗你玩的麼,敢情你給我當幾個月全職保姆試試?瞅你那倒黴的樣子我還真以為飛蓬私鬥時讓重樓打殘了呢。“逗我你就用飛蓬的臉?你就不怕盜版侵權天打雷劈?”
燭龍冷冷一笑,道:“你叫他劈。”猛地抬起眼來,一雙眼直勾勾的盯到我臉上,一字一字的道:“本尊問你,本尊憑什麼用不得飛蓬的臉?”
按說他這語氣倒也沒什麼出奇,出奇的是老子不知怎麼竟然心虛了,麵皮子抽啊抽的趕緊也扯出抹冷笑,道:“你誰啊管得著麼你?”
燭龍反問:“你說要帶飛蓬去見夕瑤,醉花蔭找到飛蓬,為什麼卻不立即迴天庭?”這會兒卻不笑了。
他是標準男模身材,面對面一站比我高了大半個頭,居高臨下一臉逆光,顯得格外有壓迫感。老子一時沒頂住壓力,不由自主退了半步,乾笑:“我我我不是怕夕瑤姐姐傷心麼”嘿嘿嘿嘿笑了幾聲發現不對,扯著丫耳邊的頭髮一蹦三尺高:“——你行啊你,媽的怎麼扯到老子頭上了?”
燭龍一雙眼眯了眯,忽然“哈”就笑了出來,笑到後來停不住,抽著氣兒道:“你自己扯的,關本尊什麼事?”興許是被老子手裡一把頭髮薅得頭皮生疼,歪著腦袋便掰我手指,邊笑邊道:“你乾爹聰明一世,怎麼就養了你這麼個缺心眼的?嘖嘖,嘖嘖。”勉強把頭髮扯開了,向旁邊退開兩步。
他這一退很是飄然,同樣一件衫子,穿在(偽)飛蓬身上明明乾淨利落爽朗帥氣,穿在他的身上卻顯得格外仙風道骨,那感覺,就好像袍袖底下生著鼓盪的風,一動一靜都能壓出幾痕流水似的波紋。老子今天從上場到現在一直沒取得過壓倒性優勢,句句都讓丫死長蟲擠兌得死死的,見那衫子不由很有一種被人扇耳光的恥辱感,腦筋一熱,蹦著高的又衝了上去:“缺心眼你妹!你折騰老子的帳還沒跟你算呢!那衫子是老子買的、你給我脫下來!那是我買的!你脫不脫?”四爪並用掛到他身上,伸手就去扒他衣服。
後來才發現其實不單老子自己,燭龍身上的傷也不輕,雖然他一直死撐著凹造型,不過既然動上了手,手感還是和平時很有區別的。當然在老子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我已經把他仰面翻白的摁到了地上,本來想一隻手捏他脈門一隻手解他腰帶,但怕他抬起腳反踹我一跟頭,乾脆身子一翻整個人騎在他腰上,撕著衣服罵:“你折騰老子挺爽吧?啊?我告訴你,眼下這是老子地盤,就算切了你下酒都沒人管!”
燭龍肩側腰邊各自青了一片,不是皮下出血就是內出血,掙了幾下見掙不脫,索性大大方方躺在地下,笑道:“這兩天你本事見長。”
我冷笑:“那不都是你折騰出來的!?”見他腰封讓我坐在屁股底下,身子往後蹭了蹭,突然覺得扒他衣服還不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