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陽阿侯,子劉將閭為楊虛侯。
齊王一門七王五侯。朝廷兵不血刃,削弱了齊王的十一個城邑。
這一日,劉盈回到椒房殿後,正聽見呂后遣人來傳召張皇后,明日去長樂宮覲見。
他見張嫣苦了一張臉,不由得笑問道,“母后不是很疼你麼,怎麼你最近怕她怕的像老鼠見貓似的。”
有本事你去試試。
張嫣腹誹道,明明夫妻關係是相互地,可呂后卻似乎認為兒子更應該注重國家大事而不是後宮瑣事,暫時沒有去煩擾劉盈,卻將火力一直集中在自己身上。
她不是不想依了呂后的意思,但是她也不能把劉盈綁在自己床上硬來吧。
她不想提這個話題,於是問道,“齊王之事如何?”
劉盈於是笑道,“說到這個,朕還要好好謝謝阿嫣你呢。”
“唔,”張嫣沉吟道,“這麼說,是我的法子有效了?”
“自然。”
“那我可否要個賞?”
劉盈奇道,“阿嫣想要什麼朕沒有答應了?還要特特討這個賞的名義來行?”
她嫣然一笑道,“我在椒房殿待的氣悶無聊,明日你讓我去宣室殿陪你一天可好?”
張嫣在宣室殿東廂之中磨墨,忽聽得室外劉盈提高了聲音,問道,“此話當真?”聲音冰寒,幾乎不似他所出。不由訝異。
“臣不敢欺瞞陛下。”
劉盈站了一下,道,“你先退下吧。此事不準再有他人知曉。”
張嫣進去的時候,殿中只餘劉盈一人,面無表情,按在闌干上的左手卻青筋畢露。
她認識他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個模樣,不由得有點害怕,小聲喚道,“舅舅?”聲音微顫。
他怔了怔,方回過神來,看張嫣面色微微惶急,顯是有些害怕,心中不忍,拍了拍她的手道,“阿嫣,這兒的事朕一個人就行。你先回椒房殿吧。”
“我”張嫣張了張口,雖不明所以,卻還是道。“既如此,阿嫣先回去了。”
待張嫣離開以後,劉盈翻揀了宣室殿案上,召來韓長騮道,“將這些果品送到長樂宮給太后嚐嚐。”
皇帝事母孝順。雖然長樂宮是不可能缺水果地。但是作為兒子,還是會時常送一些東西往長樂宮。韓長騮習以為常。應道,“諾。”
“等等。”劉盈喚道。“你去給朕挑一套侍衛衣裳來,朕親自走一趟長樂宮。”
韓長騮愕然抬頭。
皇帝送來地果品一路自然暢通無阻,在長信殿前,宮人迎著出來,拜道。“多謝陛下恩典。”接了過來。
“怎麼,”未央宮地來使訝異問道,“太后娘娘現在不在長信殿麼?”
“今兒個大雪下地大。”宮人笑道,“太后去飛雪閣賞梅花,此時尚未回來。”
待未央宮的使離開,劉盈站在夜色中,忽聽得身後有人喚道,“什麼人在這裡?”一隊巡邏的長樂侍衛持戟走過來,在廊上風燈照下來的微光中。為小隊長看到了他地容顏。不由得面色大變,欲拜倒。“參見”
劉盈截斷他地話頭,問道,“你是誰的屬下?”
小隊長愣了一下,那禮便沒有行完,答道,“回陛下地話,小人是長樂戶將樊伉下屬,奉命職守長樂宮,護衛太后娘娘安全。”
“好。”劉盈點點頭,忽道,“你去幫朕往飛雪閣外稟報太后,就說朕來請見太后,車馬已經到了酒池了。”
小隊長吃了一驚,霍然抬頭。
大半夜的,本應在未央宮中宿下地皇帝卻穿著侍衛常服站在呂太后的長樂宮中,這本來就是很奇怪的事情。
他的手心出了薄薄的一層汗。又聽得劉盈慢慢道,“嗯,今日過後,你自己去和樊伉說,到未央宮來找都尉酈疥。”
“諾。”
這些年,太后地勢力鉗制不了未央宮的帝系。而陛下也很敬重呂太后,在長樂宮中絕不逾越太后的權威。
但是,這並不表示當陛下人已經親自站在長樂宮,長樂宮人有膽子抗旨。說到底,陛下為天下之主,他是長樂的守衛,更是皇帝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只是傳一句話。
劉盈轉過酒池,在飛雪閣後側的廊廡之上站著,這長樂宮,他少年時亦曾居住多年,知道每一處宮殿的構造。暗夜之中,他親眼見得一個男人的影子從支摘窗中翻出,衣裳不整,邊走邊尚在整理。
廊廡上的風燈隨著秋風飄搖,暈黃地光芒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