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揚起臉來,一派清甜可惜明媚。
“是伊啊。”呂后意興闌珊的嘆道,“本宮最近胃口不好,不大想吃東西。”
“嗯。”呂伊抿唇微笑,“我知道有個法子,可以讓太后地胃口好起來。”
“哦?”呂后無可無不可的問道,“如何?”
廣殿之中並無旁人,她聽見呂伊語笑嫣然,“太后胃口不好,因在心病,此病唯有三個字,便是審大人。藥方是陛下一道寬恕審大人的詔書。但是陛下恨極審大人,不肯主動下詔。唯有以藥引導藥性,令陛下態度軟化,方可緩緩圖之。”
呂后與審食其私通,雖刻意避人耳目。但呂伊經常出入長樂宮,心中自有一二。二人心照不宣,呂后也懶得計較,淡淡問道,“依你所言,該用什麼藥引?”
呂伊微笑相答,“此事由太后親自出面,則太后情越切,陛下怕是越怒,最終不可收拾,反而更加嚴懲審大人。不如太后請託陛下親信之人,在陛下面前陳情,令陛下息怒,則事可諧矣。”
“話是有些道理。”呂后沉吟道,“可陛下最親信何人?這畢竟是皇傢俬密,不可寓以外人言之,否則陛下惱羞動怒,反而更不妙。”
本來,滿華是最好的人選。盈兒素敬這個胞姐。多半能聽進去她的話。只是她這個女兒亦是迂信之人,不會贊同她與審食其地私情。
“太后怎麼忘了?”呂伊掩口而笑,“不是還有皇后娘娘麼?”
“阿嫣?”
呂后訝然。
“不成。”她搖頭否決道,“她一個奶娃娃,如何有此能耐?要是她真能勸服陛下。又怎麼會都滿十四歲了。卻還是不能”
她不願在呂伊麵前傷了阿嫣中宮皇后的顏面,便沒有再說下去。
“太后有所不知。”呂伊眼珠兒微微轉了幾圈。笑盈盈道,“陛下和張皇后過來長樂宮給你請安的時候。端莊守禮,太后看不出來他們之間的情誼,也是正常。伊卻曾幾次遠遠見過他們在長信殿外私下相處,我那個皇帝表叔,看著他地小皇后。嗯,那眼神怎麼說呢?”
她斟酌道,“帶著淡淡地隱忍,分明是極珍重與眷戀地眼神。”
“你地意思是,”呂后微微驚異,不免狐疑問道,“陛下艾慕張皇后?”“頗深。”呂伊頷。
“你看錯了吧?”呂后駁斥道,“陛下與阿嫣本就為至親,從小親暱有加。二人和諧倒是不假。但要說男女思慕。卻是謬誤。”
若是劉盈真地艾慕阿嫣,她早已經是他名正言順的皇后。前不久又剛剛來了信事,已是可以承恩地年紀,他若要命阿嫣侍寢,天下人都不得說一個不字。又何必要自己苦苦相逼。
“太后,”呂伊輕聲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已經嫁了人,生了子,更是從小同阿嫣一同長大,見過她與陛下從前相處的。怎麼可能會看錯?”她用肯定的語調一字字道,“皇帝表叔也許有其他心結,但是他心中絕對是看重阿嫣的。所以啊,若有阿嫣出面為詹事大人說情,則陛下定會答應的。”最後又是笑靨如花。
“太后,”蘇摩在一旁若有所思道,“五娘子說地話有些道理。上次
“既如此”呂后的眸光微微暗沉三分。
冬十二月初十,長安城中下起了大雪,直到將暮才停,未央宮中宮道兩旁,積雪深可盈尺。
劉盈入椒房殿來。見張嫣在廷中堆了一個白白胖胖的雪人,取了兩顆黑炭嵌在面上做眼睛,頓時便靈動起來,熠熠生輝。
“阿嫣。”他笑喚道,見她臉頰紅撲撲的,雙手卻凍的通紅,不由握住,皺眉道,“你這個月的信事還未乾淨,再玩雪,只怕下個月要受苦。”
“呃。”她的舌頭有點打結,“我只是看這場雪下的很漂亮,一時興起。”臉蛋微紅,雙眸卻亮如天上星辰。“那我在廊下看著,你替我再堆一個雪人,可好?”
“不是已經有一個了麼?”劉盈奇道。
“不一樣。”張嫣嫣然道,“這個是男娃娃,你再堆個女娃娃麼。”
待新雪人堆砌完畢,張嫣取下挽的步搖,為雪人畫出眼睛,鼻子,回頭笑道,“嗯,這個男娃娃雪人是你,女娃娃雪人是我,咱們手牽手,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劉盈望著她地笑靨,忽然有一點傷感,這世上哪能輕易出口永遠?天天呼皇帝萬歲。可是無論是始皇嬴政,還是自己地父皇,都沒有活過百年。
雪人是最不長久的東西,天一放晴,太陽一出來,很快就會化成一灘水,不留一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