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問道,“你不樂意去匈奴,是不是因為掛念家親人?”
張嫣愣了一下,面上呈現出傷情神色,喃喃道,“親人?——算是吧。我捨不得我的阿翁,阿母,也捨不得。”
夫君。
那個含在口沒有說出來的字眼,渠鴴便理解為少年害羞,不肯說出自己在家鄉娶了的女子,想著這種青澀的心情,不由啞然失笑,調笑,“十六歲的小孩子,毛還沒有長齊。”摸著下巴道,“說起來,我十六歲的時候在幹什麼?嗯。十六歲的時候我周旋在無數女人間,”卻吝於付出半分真心。
——可是,年紀越來越大,人也就越來越成熟,也就想要找一個能夠讓自己安心的人,疲倦的時候可以休息,喜悅的時候能夠分享。
戰場上,他依舊是百戰不殆的戰神。可是,離開了戰場,他卻越來越厭惡那些與漂泊,刺激,冒險一類的詞相關的生活,想要安定下來。
真是的,渠鴴自嘲,才二十八歲,就已經老了。
“我陪你喝酒吧。”他拍了拍手,便有在山丘下等候的侍人將酒食奉上,然後退下。
葡萄酒在耳杯漾出琥珀色的色澤,張嫣端起,湊在唇邊飲了,看了渠鴴一眼,心複雜。
其實,也不能說蒂蜜羅娜不夠了解她。像渠鴴這種豪氣但同時善心的男子,的確是曾經最容易讓她付出感情的物種。
只是阿蒂是否明白,感情是一回事,愛情是另一回事。在鄰近的那座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