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鴴必不阻攔,只是此次徵漢,恕雄渠部便不克參加了!”
他起身,大踏步從打起的帳簾之下走出。身後帳中一片寂靜,冒頓單于坐在王座上,右手搭著扶手,瞧著渠鴴退出的方向,眼神沉靜,喜怒不辨。
正文 三一九:決裂
稽粥與杜康哈喁喁低語,影子投在帳子上,拉的長長的。在帳外角落中,誰也沒有發現,一個黑影從窩著探起身來,悄悄遣走。
王帳東北一角,一座帳子富麗小巧。深紅錦緞低垂,遮住帳外嘯嘯北風,寧閼氏劉擷伏在案前燭火下,揮筆急急寫就一張絲帛,然後直起身來,將帛書卷起,交給朱朱,“將這個火速交到左谷蠡王手上。”
朱朱皺起眉頭,“閼氏,遞信倒是小事。只是若是日後被查出來,怕是會連累到你。”
劉擷微微沉吟。
“阿布,”簾子被掀起,離離風一樣衝進來,聲容燦爛如朝陽,“我的白雪剛剛生了一匹小馬駒,真是可愛極了。”
白雪是離離的坐騎,是一匹極是健壯的牝馬。
劉擷目光一亮,若有所思,與朱朱在空中略一相望,微微點了點頭。
“哦?”她抬起頭來,面上笑盈盈的,“白雪生了小馬駒麼,真好!——離離,”她攙住離離,讓離離在自己身邊坐下,溫聲問道,“幫阿布一個忙可好?”
離離微微一怔,仰頭望著劉擷,長長的髮辮鋪垂養母膝上,神情天真明媚,聲音沒有絲毫憂愁,
“離離當然樂意了。阿布要我做什麼?”
劉擷將帛書交給離離,“將這個交給左谷蠡王渠鴴。”
“左谷蠡王?”離離眨了眨眼睛,詫異之中帶著一點天真單純,年輕的女孩有著明媚的資本,什麼都不用特別修飾,便自有一股青春氣息張揚出來,恍咧咧冽的如水, “阿布,你說的是那位須卜家的族長麼,離離聽說他是咱們匈奴的戰神。打起仗來可厲害了!和我的阿爹一樣厲害。”
“是他。”劉擷笑著點頭。
離離接過帛書,答應道,“離離知道了,阿布就放心吧!”聲音乾脆。
她起身,快步離開帳子。劉擷看著離離毫無心機的背影,不禁有一些擔心,忍不住移動腳步,
“小心些兒。莫要讓旁人發現了痕跡!”
離離從開啟的簾子下回過頭來,朝著劉擷揮手,“阿布,知道了!”笑容燦爛猶如朝陽初生。
這是劉擷最後一次見到離離。從此之後,她一生再也沒有見過這個養女。
王庭一夜風停,草原天空湛藍的猶如碧藍寶石,分外高遠,空氣中帶著新鮮的水汽,辛勤的匈奴牧民們取出秋日前收藏的乾草,將乾草一把把抖開,投遞到養著的羊馬面前。
渠鴴拍著愛馬綽火的背,望著王庭進出的牧民。“馬上就又要起大戰了,也不知道他們若是隨著單于出征,有多少能夠平安歸來。”
綽火唏律律的嘶鳴,拿著碩大的馬頭蹭著自己的主人。
綽火是巴爾幹草原上的馬王,端的是一日千里,來去如風。三年前,渠鴴前往巴爾幹草原。在草原上潛伏了三日三夜,終於將這隻桀驁的牝馬馴服,素來十分愛惜。回身拍了拍綽火的背,伸手替愛馬梳理頸上的鬃毛。
侍衛莫犀不以為然,“這次大戰與咱們雄渠部沒什麼關係。馬上要入冬了,族中族老還在等待您回去拍板遷徙之事。”他涎著臉靠近渠鴴,
“大王,咱們不如早些回去吧!”
“急什麼?”渠鴴失笑。“偌大一個王庭難道還養不起小小一個你?”
他挺直背脊,遠遠看著前方,天空高遠。王帳威嚴,其上穹頂尖聳,在北風中傲然獨立,他的目光略略沉靜。
“再待兩日,等一切落定了再回去!”
“哎喲我的大王,”莫犀急起來,“你已經當眾發了那樣的話,剩下的怎麼樣還關你什麼事?”
離離從馬上下來,遠遠的望著前方的男子,男子的肩膀寬廣,猶如一座小山。
“他就是左谷蠡王?”
微微沉吟,想要上前將手中的帛書交給渠鴴,又憶及養母莫要讓旁人看見的慎重叮囑,略一思索,扯住經過的匈奴牧民小童,“把你的衣裳借我用下。”
渠鴴牽著馬在王庭中行走,一個匈奴少年忽的從一旁衝出來,撞到渠鴴懷中。莫犀大怒斥道,“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冒犯谷蠡王”
渠鴴扶著少年,笑著道,“不過是小事。”正想要安撫一下小童,忽見少年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