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外,到了十歲之後,便會去國就藩,非經宣召不得入京。代王劉恆膝下活下來的兒子只有劉啟、劉武這兩個,自己算起來雖是他們的伯父,卻從未見過這兩個侄兒,劉恆早亡,劉啟今年才十歲,劉武更小,年紀還這麼小,就已經永遠的失去了父親。
劉盈揚聲吩咐,“傳朕旨意,以代王長子啟繼王位,戍守代地。次子武忠義,策為廣昌侯,食二千五百戶。”
管升提著拂塵伺候在殿中,聞言大聲應“諾”,侍中嚴助提筆刷刷擬寫策封代王的策書。戰中一切流程從簡,但一應關節依舊嚴謹不怠,待到符璽臺在這張策書上用了天子之璽,送往丞相府長史處存檔。代王長子劉啟便成了鐵板釘釘的新任代王。
宮人靜默伺候在階下,偏殿之中,代太后薄氏坐在正中坐榻之上,閉著眼睛不知在思慮著什麼。竇姬侍立在一旁,等候著自己的一雙兒子,在殿中輕輕走動,心思焦急不寧。
待到劉啟和劉武回來,竇姬面露喜色,焦急的迎上來問道,“阿啟,阿武,你們可回來了!陛下召見你們怎麼樣?”
一旁,薄太后雖未開口,但也睜開眼睛向著孫子的方向望過來,面上神情十分關切。
劉啟揚起稚嫩的小臉,稚聲道,“皇伯父封了啟兒為新代王,封弟弟為廣昌侯,接替父王戍守代地。因著啟兒和弟弟年紀還小,暫且跟在皇伯父身後聆聽教誨。”
竇姬大喜過望,跌坐在殿中地衣之上,飲泣撫面道,“總算,總算沒有辜負先王的期待!”
薄太后一拄手中柺杖,“好了。有什麼好擔心的?恆兒乃先帝之子,他為守國戰亡,乃有功之臣,當今陛下素以仁義寬厚著稱,就算是為了大漢軍國民心,也不會虧欠咱們祖孫三代的。”
竇姬面上泛起一絲羞愧,低頭道,“母后說的是,妾無狀了!”
薄太后招手將長孫喚到面前,慈愛問道,“啟兒,陛下待你們兄弟二人可親善。”
劉啟喁喁道,“陛下為人很是和善,待我和弟弟也好。”抬頭看著祖母,童稚容顏神色迷茫,
“可我還是想念父王。大母,父王他再也不會回來了麼?”
薄太后望著和亡子面容極為相似的長孫,一時之間痛徹心肺,伸出一隻枯瘦的手,輕輕落在稚齡長孫的肩頭上,
“是啊,啟兒,你的父王為了守護代地百姓付出了生命代價。你為他的長子,要繼承他的志向,統治一方百姓。你雖然年幼,但從今而後肩上責任重大,再也沒有玩樂的資格,你可知道了?”
劉啟為祖母話語中的沉重期許所感,一張臉漲的通紅,大聲道,“啟兒知道。”
竇姬看著年幼的兒子,既為了兒子得封代王而高興。復而想起戰死沙場的丈夫,眼睛一酸,忙側過頭去,掩飾住眼底滾落的淚珠。
整個大漢帝國因著這次漢匈大戰飛速運轉起來。近年以來,大漢雖未顯山露水,但國力確實因著多年休養生息而積蓄起來。因著《四民月令》農書廣播以及數代搜粟都尉的努力,關中糧食連年豐收,東都倉中堆滿了累累的糧食;與月氏之間的連年交易令馬匹的獲得不再成為瓶頸,軍中補充大量馬匹,募軍制的試點實行更是令大漢部分車騎軍的戰力得到飛速提升。二十年的休養生息令大漢國力長足進步,大漢民眾對匈奴的怨恨及戰意在代王亡於沙場後得到一個井噴式的爆發。
皇帝御駕在東都稍事休整,繼續向代地進發。
左丞相周勃與潁陰侯灌嬰等老臣攔在御駕之前,苦勸劉盈留在東都。
三二六:斥返
左相周勃等人攔在御駕之前苦苦相勸,“陛下心念代地戰局乃萬民之福,臣等深負聖恩,必誓死與匈奴決一死戰。但匈奴來勢著實太大,戰情一日瞬變,若陛下上了前地,遭了意外險情,臣等便是一死也無法謝罪。”雙手撫在地上,將頭深深的叩下去,大聲道,
“為天下萬民計,敢請陛下留在東都。”
劉盈心中沉吟。他的本意自然是希望能夠親赴前線與匈奴作戰,此次決意御駕親征,是為了向天下展示大漢與匈奴大戰的決心。但他亦心中清楚,若自己不顧阻攔一意孤行深入前線,大漢軍隊便不能一心作戰,反而要將多半心力放在自己身上,對於大漢戰局反起了不利影響。他為君多年,也漸漸練達的心性果斷,思慮片刻,便做了最終決定,從御駕下來親自攙起一眾老臣,“眾位愛卿請起。”
“先帝素來勉勵於朕,新秀之才雖要時時提拔,但眾位老臣才是大漢國之基石,若遇大事,需要信賴眾位之力。如今大漢與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