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嬌美如斯,是他一直以來掌心的珍寶;不像自己,被當做草芥,隨意沾在衣裳之上,又被再度拂去。
可是,原本不該是這樣子的。
不該。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
在內心深處,有一股蠢蠢欲動的聲音在叫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衝動是什麼,可是,她知道這是不應該的,於是不敢仔細去想,將它又重新壓了回去。
回到長安之後,經淳于堇經心調養兩個月有餘,張嫣的身體,終於有了大幅好轉。如今已經恢復了一些,不再如前些日子看起來見風既倒的模樣,面上也見了些紅潤。
從接見嬪御的配殿回來之後,張嫣揉了揉額頭,略感不耐。
她同情這些妃嬪日後的命運,可是卻又不耐每次毫無意義的受她們拜見。
這時候,楚傅姆掀簾子進來,拜道,楚傅姆道,“皇后娘娘,臣有事想要稟告。”
張嫣怔了一下,“還請傅姆明告。”面色也鄭重起來。
不同於荼蘼等數婢的親近。楚傅姆是阿母專門為自己請出來的宮中年老女官,有著豐富的人生閱歷以及多年秦漢宮中生活見聞,對於自己而言,是一個理性的長者,很多時候,都能夠提點自己,以免犯下錯誤。
“這些嬪御,一個都抵不得皇后娘娘的半根手指頭,皇后娘娘便是慢待她們一些,也沒得什麼關係。只是皇后娘娘回宮半個多月,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張嫣的手一僵,抬起頭來,“什麼事情?”
“便是淮陽王。”
張嫣閉了閉眼睛。
自歸來長安的途中,她便聽說了這位皇長子的存在。
作為一個妻子,不會有女人在得知丈夫在婚前曾經有一個兒子,還會多麼高興的。尤其,在她和劉盈剛剛兩情相悅的時候。
想來,劉盈也是一樣。
只她如瞭解自己一樣的瞭解劉盈。對於這個被無辜隱藏了五年的兒子,劉盈是有所歉疚的。定然也希望她善待這個孩子。但是,他剛剛在雲中對自己承諾了此生之後,只有自己一人,他日後的血脈,定然出自於自己。轉眼間,便多出了一個已經有六歲的孩子,不免有些尷尬愧疚。因此,他並沒有在自己面前提到過這個兒子。
在兩個人共有的默契之下,回到未央宮之後,她有意無意的忽視了這個孩子,卻被楚傅姆血淋淋的挖出來。
“臣知道皇后娘娘並不喜歡聽到淮陽王的訊息。只是臣還是要說。”楚傅姆不顧張嫣不善的神色,已經是暢所欲言的說下去:
“臣知娘娘年少,對感情還抱著一定的期望。因此不喜皇長子的存在。可是娘娘,你不是旁的婦人,而是一國皇后,你的男人是天下之主,因此,皇長子的存在是不可避免的。大家一定也希望你善待淮陽王。娘娘先前並無承寵,因此,很多的話,臣都沒有真正跟娘娘說起。如今,娘娘既然已經有了孕,身子也有了好轉,也該有自己的打算了。”
“阿傅,”張嫣忽然打斷了楚傅姆的話,“別再說了。”
至少,等她生完了孩子,再提這些殘酷的話題。
“臣也不願意提及這些傷娘娘心的話,”楚傅姆看著年輕的皇后娘娘,嘆了口氣,“可是娘娘,幸福的時光太過短暫,你若不在這個時候爭取,做一些什麼,便來不及了。”
今天早上從峨眉山上下來。覺得兩條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昨天一天爬了整整十個半小時的山,今天又爬了一個半小時。下午又去看樂山大佛,下棧道的時候覺得毎走一步路,都是痛的。回到寢室很困,今天先趕這麼多呀。如果可以的話,過兩天補一些字數給大家。
阿門,短期內不會想爬山了。
二三六:中宮(下)
張嫣聞言,微微蹙起柳眉,望著面前的楚傅姆,若有所思。
她曾將劉盈對自己的承諾,隱約的透露給過身邊荼蘼等三個貼身女婢。這既是出於得償所願的喜悅,因為一些原因,不好告訴阿母,只能希望身邊這幾個親近的宮人為自己的幸福而高興,也是自木樨之後,生出的一種警醒。
說起來,木樨當初膽敢當面對自己提出去伺候劉盈,既是因為在數年相處的時光中,將一縷少女心思錯付給了宣室殿中溫和仁善的皇帝。也是因為看輕了劉盈與自己之間的感情,認為自己能夠在其中插上一腳,背仗著皇后的威勢,同時得到帝王的寵幸。
在發生了木樨事件之後,她痛定思痛,實不想再一次面對貼身人的背叛。因此在一切都沒有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