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喜歡仰著45°角,身影落寞,神情呆愣著看天空出神的阿呆;看過參加老太太,得知成為“鎮宅”物事,神情漠然的阿呆;見過母親祭日,臉上傾瀉的滿滿哀傷,眼神茫然的像個迷途的小羔羊般的阿呆;甚至,看到過被父親設計娶莫韶蓮,而展開第一步報復,一臉自信的阿呆。
流露出這麼多這麼多神情的阿呆,就是沒看過,簡直被一團怒火包裹,臉色發青的阿呆。
我不由恍惚了下。
阿呆不清楚這麼一瞬間,我心頭轉過如此多心思。他朝著我冷冷一笑,暗啞的聲音裡毫不掩飾的嘲諷之意,說道:
“怎麼,我就不能來麼?”阿呆眼神越發的冰冷,指著躺在床上的妖孽男,嗤笑道:
“還是說,我不能來,只許這個男人和你共處一室?!”
我一臉慘白,眼中不置信的看著眼前發著冷笑的阿呆。腦海中迴盪的是:“他怎麼能這樣說我?”,“他怎麼能這樣說我?”
頓時,一股委屈湧上心頭,眼圈慢慢的紅了起來,眼睛裡面盛滿了委屈的淚水,卻一直在眼圈打轉,沒有流下來,我微微向後仰了下頭,拼命的忍住即將要流下的眼淚,聲音嘶啞的說道:
“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語氣裡有一絲難以抑鬱的痛苦和哽咽。
被怒火衝昏了頭的阿呆,並沒有注意這些,他嘴角噙著冷笑,面無表情,亦沒有說話,這些動作,卻說明了他對這件事的態度。
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悲慟,臉色慘白的向後退了幾步,顫抖著手指著他,幾次想解釋什麼,卻又咽下去了,我閉著眼,把一切情緒都收斂。
罷了,罷了,阿呆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再怎麼解釋都是惘然。
只是,心裡依然有種被鈍刀一刀一刀割裂的感覺,讓我痛不欲生,喘不過氣,不由得,我鬆開了自己手上的藥材,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阿呆見我這副樣子,神情有些慌張,想上前,卻又停住了腳步,臉上神色變幻不定。
我沒有去心思去關注阿呆的動作,此時,我正用手捂住胸口的位置,好似這樣子,才能緩解胸悶的帶來的呼吸不暢的痛感。臉色蒼白的站立了一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面色平靜,眼神淡漠的對著阿呆說道:
“沒錯,你身為我的少爺、我的主子,有權過問我這個簽了死契,用一根手指頭就可以被你捏死的女婢,甚至,你連手指頭都不要用,直接勾勾手指頭,就有一大幫的人為你賣命,生殺予奪都在你的一言一行中。”
“你現在,擁有了不下於林府的勢力,等你掌控了林府,你就掌握著整個林府的所有人的命運,更是可以站在上空俯瞰我的神。”我頓了頓,語氣越發的清冷:
“那個時候,我在你眼中也不過是小小的螻蟻,況且。。。”我抬眼看向神情複雜的阿呆,自嘲的說道:
“米粒之珠,怎麼可能和皓月爭輝呢!就算我再怎麼沒有分寸,也是懂得這個道理的。”
阿呆一臉複雜之色的看著我,口中想說些什麼,想要打斷我說的那些冰冷刺骨的話,卻又無所說起。
還能說些什麼呢。從我閉上眼,一臉慘白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深深的傷了我的心。
可是,當回到院子,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我的房間,神使鬼差的,他走到我的房間門口,正想敲門之時,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阿呆面色一變,眼神中閃過慌張之色,以為我出了什麼事情,忙推開門,卻發現昨晚和他對招的男人,赤裸著上身,躺在我的床上。雖然胸前用了一塊白布包紮好了。
莫名的,阿呆心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火,把他的理智,一寸一寸的燃燒殆盡。鬼才知道,他當時是有多麼的憤怒和難過,那種感覺,真是讓他瘋狂到想要殺死這個長相俊美,躺在我床上的男人。
但是,他還是沒有行動,手上的關節青白,青筋暴怒,拼命保持著心中那絲清明,死死咬住牙齒,眼睛紅紅的,盯著床上的妖孽男。腦海中卻在想,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什麼時候開始認識的?為什麼這個男的受傷了,第一時間會來然然這裡?
而後,心裡又開始自己安慰自己:然然不是這樣的人,不要多想,她不是這樣的人。
就這樣,期望和怒火在做拉鋸戰,不斷的在平衡見徘徊不定。
直到我推開門,用不置信的語氣說道:
“阿呆。。你怎麼在這裡?!”
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