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孤鴻伸手一接,接在掌中。
玉郎陳二一陣大驚,看臺之上,多是武林高手,眼光明銳,是以那暗器雖纖小,這些人也俱都看得清清楚楚,此刻心中亦不禁大感驚愕,有的竟忍不住脫口驚撥出聲來。
洪凌波定了定神,張開眼簾,方待捱到楊孤鴻身上,檢視他的傷勢,此刻見他居然無恙,心中驚喜交集,張口半晌,竟說不出話來。
楊孤鴻劍眉軒處,冷冷一笑,突然手掌一揚,掌中那三支比普通形狀小了一倍的五稜鋼針,便已原封不動地襲向陳二,風聲尖銳,競比陳二方才擊出之時,力道還要強勁數倍。
這三支五稜鋼針,本是玉郎陳二揚名江湖的暗器,威力雖不及赤練仙子李莫愁的冰魄銀針霸道,但卻也是見血封喉,極為歹毒,而且鋒利無比,再加上玉郎陳二手勁非同小可,縱是身懷金鐘罩、鐵布衫、十三太保橫練一類功夫之人,若是遇著此等暗器,一樣也是無法抵擋。是以玉郎陳二再也想不到自己發出的暗器,競傷不了這玄衫少年,兒刻驚恐之下,卻見這三支鋼針竟然原物退回,他深知自己這種暗器的威力,當下嚇得心膽皆喪,再也顧不得顏面,身形一縮,就地一滾,只黨風聲三縷,自頭頂飛過,劃空飛出數丈,方自落到地上,他翻身站起,額上冷汗涔涔落下,方才面上的狂傲之意,此刻早已經消失無影,心中卻兀自大惑不解,暗忖道:“以我的手勁發出的這些五稜毒針,縱是鐵板,也未見能以抵擋,這少年是憑著什麼,難道他的內功真已練到金鋼不壞之身嗎?”
他自然不會知道,楊孤鴻身上所具之異能,豈會真個在乎他這點暗器。
世事之奇,有些的確不是常理所能忖度,只見玉郎陳二呆立半晌,面上陣青陣白,終於暗歎一聲,身形微扭,轉身欲去,哪知洪凌波突然冷冷一笑,喝道:“站住!”
陳二身形微頓,洪凌波冷冷道:“你亂吠了半天,就這樣想走了嗎?”
纖足微點,曼妙的身形,突然驚鴻般掠到身側。“你那寶貝弟弟,留下一隻鼻子,你好歹也該留下一些來呀!”
玉郎陳二心中又急又怒,只見洪凌波微一招手,立在遠處的一個紅裳少女立刻如飛掠來,雙手遞上一柄形似匕首的短劍,劍長僅有一尺長,劍柄製作的極為精緻,劍身卻晶瑩雪亮,在日光下閃閃生光,正是當時江湖女子常用的防身之物。
洪凌波口角含笑,接過短劍,伸出春蔥般的纖纖玉指,在劍身上輕輕一抹、一彈,只聽“嗆”的一聲輕吟,洪凌波又道:“是鼻子有用些還是耳朵有用些?呀——想來兩樣都沒有什麼用,你還是兩樣都留下來吧!”
玉郎陳二暗道一聲:“罷了。”
他雖然厚顏無恥,卻又怎能當著這些人之面,受到如此欺辱,心中雖知自己萬萬不是那玄衫少年的敵手,但此時此刻,卻少不得要拼上一拼,轉念之間,正待翻身一掌擊出。
哪知就在他心念轉處,身後突然微風拂過,那玄衫少年,竟已掠到他身前,他面色一變,卻聽那玄衫少年竟緩緩道:“放他去吧!”
洪凌波微微一愕,秋波數轉,突然“嚇哧”一笑,放下手掌,嬌笑道:“我才不會和他一般見識哩,剛才不過是故意嚇嚇他的。”
楊孤鴻含笑道:“那就好了。”
手掌一揮:“還不快走。”
他見洪凌波如此的柔順,心中不覺大感安慰,那些紅衫少女見到洪凌波平日那樣刁蠻,今日對這玄衫少年卻又如此溫馴,彼此對望一眼,心中各自不解。
玉郎陳二目光怨毒的瞪了楊孤鴻一眼,突然長嘆一聲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語聲未了,他身形已如飛掠去,只見遠遠仍有語聲傳來:“此恩此德,來日必報。”
洪凌波秋波流轉,望著他的背影,輕輕說道:“你對他雖然這麼仁慈,可是他卻未必會感激你,說不定以後還要找你報仇也說不定,唉——那麼你這又是何昔?”
楊孤鴻面色一沉,正色道:“做人但求自己無愧於心,至於別人怎樣對我無所謂,哼哼,我豈是施恩忘報之人——”
說到這裡,忽然瞥見洪凌波目光在閃動,隱著淚珠,知道自幼受著赤練仙子溫如王的放縱,能夠如此,已是大為不易,有時縱然行為略為偏激,卻也難怪。
一念至此,他不禁柔聲道:“有些事你自然不會明瞭,唉——”
語聲未了,忽聽一聲慘呼,自遠處傳來,聲音悽慘絕倫,聽來令人毛骨驚然,楊孤鴻面色一,變,脫口道:“這是王郎陳二!”
轉面望向洪凌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