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噴出大量毒液集中到一個角落,立刻聽到滋滋的聲響。
如果這裡有點亮光,我想就可以看到大量的白煙騰起。
「咦?盒子裡好像有聲音?」
不是吧,這麼快就被發現
「不知道這裡頭放得是什麼難道是活物?」
還好,那女的雖然疑惑,但並沒有開啟木盒的動作。我想是怕被那個什麼師父發現吧。
已經有隱約的光透入。快了,再一會兒我就可以溜走了!
從隱約、一點到一束光線透入,那短短的一剎那,對我來說好像過了幾個晝夜。
我從盒底爬了出來,沿著那女的衣袖下緣爬到裙襬,最後在她要轉進廳口時,驚險地撲到迴廊上,迅速爬到安全的角落。
還好沒被發現。
我也不敢看大廳裡,那個「師父」看到盒中空空如也會有啥反應估計不會一笑而過就是。
其實現在最好的打算,就是立即開溜;離這什麼宮的越遠越好,因為那個「師父」氣到極處,極有可能把這裡上上下下每一吋地皮翻過來搜一遍。
可是,我還是放不下老大。
正如老大剛剛寧願冒險放我走一樣。
我要老大將木盒交給別人,就是想著,從別人眼底逃脫,那個「師父」要歸罪,也不會歸到老大身上。
當時,我是這麼想的。
後來才知道,我的想法,多麼天真。
這時候宮裡還沒什麼人走動,我四處亂竄,也沒人發現。
而這次運氣不錯,很快就找到了老大那間柴房。
還以為老大會在這裡,結果撲了空。
我爬到木柴堆最底層的縫隙中,等著老大回來。
中間睡了一次,又醒來。
屋裡黑漆漆,還是沒人。
我心裡莫名地不安。
我爬出來,發現柴房裡凌亂不堪,顯然是被人搜過。
還好搜查的人不是那麼仔細,沒來動過我躲避的木柴堆。
我安全了。但老大呢?
老大在哪裡?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不會想知道答案。
我腦袋裡混亂不堪,可是越是這樣,我知道我越該冷靜下來。
我爬到屋外,果然燈火通明。
迎面有人走來,我趕緊遁入土裡。
「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凌霜師姊好心救他,沒想他居然偷了師父的東西。」
「我當時看師父的臉色,還以為要大開殺戒呢,沒想到只是讓人杖責一頓,扔出大門」
「那也是有凌霜師姊求情,妳沒見凌霜師姊捱了師父一個巴掌,臉立即腫得老高。」
「但就算如此,那男的也不過凡人之軀,捱了一百記赤天棍,恐怕也熬不過今晚」
「誰讓他偷了萬毒珠,受這一百棍還便宜了他」
我腦袋轟然一聲,完全無法思考。
怎麼怎麼會這樣?
我明明是為什麼還會牽連到老大身上?
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大門,大門在哪裡?
在這種緊要時刻,我居然找不到大門,我從來沒有這麼痛恨自己怎麼就不認路!
瘋狂地尋找,我已經顧不上自己這樣到處亂闖,會不會有被發現的可能。
而腦袋一片混亂之時,心底,卻有什麼漸漸明白過來。
我從來認為自己是很聰明的一條蟲,現在卻發現自己是前所未有的愚蠢。
我怎麼會以為,我這麼做,就能讓老大擺脫嫌疑?
我怎麼會以為,星羅宮會相信老大這個外人,而不是自己的門人?
其實老大一定早就知道會變成這樣吧?
所以他只是嘆氣。
所以不再說什麼。
我犯下的錯,居然讓老大代我受過。
如果老大因此而死我永遠不會原諒我自己。
好不容易找到了大門。
我從旁爬牆而過,離開了星羅宮的範圍。
然後看見我一生中,最為痛悔的一幕。
玉階下,滿目鮮紅。
老大躺在地上,躺在那灘血水裡
人的血,是紅的。
流出這麼多血,
我居然讓老大,流出這麼多血
不對。
我在想什麼?
我現在最該做的,是找人醫治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