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都有。
盛寧停下手,輕輕嘆口氣。
多奇怪,自己居然會嘆氣。
生活這麼安逸,有什麼不滿足的啊?
真是是不是人總是天生骨頭賤呢!得到的再多,生活的再好,也總還有不滿。
啊啊啊,真是無病呻吟。盛寧甩了一下沾滿醬料的手,重重的抓了一大把炒香芝麻,撒在那些油亮亮紅撲撲的鵪鶉上。
“少爺。”
“唔?”盛寧抬起頭來。
小鬍子一臉戒慎。“有客人來了。”
盛家山莊裡,這麼多年都很沉寂。上個月來個杜清若,就鬧得雞犬不寧了。聽小鬍子的口氣,對現在再上門的客人,心裡肯定是十分的忌憚。
“什麼人?稟告過先生了嗎?”
“先生在午睡,我沒敢去吵。來的是個”小鬍子摸摸頭,“少爺去看看就知道了。”
“嗯。”盛寧把鵪鶉放進瓷壇裡,倒入高湯後,拿油紙封住壇口,洗過手,“好,我去看看。”
小鬍子百忙中還顧上問:“這做的是什麼?”
就想著吃。盛寧在他腦殼上敲了一下,“行了,晚上少不了你的,快走吧。”
到了小花廳外頭,忽然一樣東西打穿窗戶,朝兩人硬砸過來。小鬍子失聲驚叫,反拉著盛寧向旁邊閃了一步,那樣東西掉在地上,打個粉碎。
盛寧回過頭來,窗戶譁一聲敞開,一個人探出頭來,“喂,你們太笨了,怎麼不接住啊?現在打碎了,你們賠吧。”
那個說話的人臉蛋兒圓圓,一雙眼睛烏豆似的骨碌碌轉,扎著個雙頭小辮,居然是個才七、八歲大的小男孩兒。
盛寧站住腳,問道:“你是誰?來找誰?”
那小孩兒一昂頭,“你算老幾?敢問我的來歷?盛世塵呢?叫他出來。”
盛寧心中搖頭,這叫什麼事兒。盛世塵的訪客不是女子就是小人,實在令人頭痛。
“那你又算老幾?”
盛寧冷冷的橫他一眼,“小孩子不在家好生唸書,到處亂跑什麼?衝這點你就欠教訓。你打碎的這個薄胎珍珠釉瓶,市價是三十貫錢,先把錢賠上,我再和你說話。”轉頭吩咐小鬍子:“把他看好,別讓他亂說亂走,跑了他,那錢就讓你賠。”
小鬍子打個哆嗦,忙立正說:“是是,一定看好他”話沒說完就覺得不對勁了,“這能行嗎?他要是”
盛寧說:“出什麼事,有我呢。”
小鬍子精神一振,馬上吆喝一聲:“來人啊,把這個小子給我看起來。”
那個小男生顯然想不到盛寧一點也不鳥他,瞪起了眼,手腳麻利從窗戶外爬了進來,像頭被紅布惹怒的小鬥牛一樣,手指著盛寧。
“你,你好大膽!我可是盛世塵的叔叔!你敢得罪我,我要讓你、讓你”他顯然沒怎麼放過狠話,磕巴了一下才說:“我要打你”
“你再不老實聽話,我就讓你媽都不認識你!”放狠話誰不會,盛寧抬抬手,“把他弄後邊兒去,給他把斧頭,看著他把柴劈了,劈完一車,再給他飯吃。”
小鬍子馬上答應:“是。”一邊指揮人把那小子又拖又拉的拽,還是有點憂心忡忡的說:“這不要緊吧?這小孩兒說他是是莊主的叔叔?”
盛寧哼一聲:“他要說是先生的侄子,我說不定還信他呢。不用手軟,也不要打他,總之是不幹活兒就不要給他飯吃,劈個十天半個月的,看他老實不老實。叫人來把這些碎瓷片兒掃了,別扎著腳。”
小鬍子小聲嘟囔:“劈柴火?劈個一年也掙不上花瓶錢”
盛心遠遠的進了院門,先看到一地碎瓷片,驚訝的問:“這是誰啊?怎麼把盛安的寶貝花瓶給摔了?”
盛寧一笑:“是個愣小子。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今天沒什麼人來應診。”盛心踮起腳來看看他的臉,“唔,氣色不錯,我給你的藥吃了嗎?”
盛寧微笑說:“吃了。”
小鬍子小聲說:“吃什麼補藥啊,吃的火氣這麼旺。”
盛寧回過頭來:“你說什麼?”
小鬍子十分勇敢,不懼惡勢力大膽發言:“少爺這幾天脾氣是不太好啊,肯定是火氣太旺了,應該多開點清毒敗火的藥吃吃才對。”
盛寧皺起眉頭,“我?”
“對,”小鬍子用力點頭,“要擱在平時,你哪會跟這種小孩子一般見識啊。再說,比他更無禮的杜姑娘你都笑臉相迎,這種不懂事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