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單地說了一下,程想想便大概聽明白了。
原來,李寶山在二十年前曾是天富拍賣行的職員,為人圓滑; 長袖善舞,後來還巴結上了天富拍賣行老闆的獨生子,也就是趙宏圖。當年跟在趙宏圖身後; 天天“宏哥、宏哥”的喊著; 要多殷勤有多殷勤。
當年的趙宏圖直率又單純; 不務正業就愛花天酒地。李寶山便投他所好; 陪他出入各種聲色場所; 還幫著在趙宏圖父母跟前打掩護。
最後居然還引著他去國外賭博; 開始是小玩玩。賭著賭著就成了大賭。終於演變到後來; 趙宏圖一夜之間,欠了鉅額的賭債,活活氣死了自己的老爹。
此後,天富拍賣行一落千丈。而李寶山卻另起爐灶,開了家寶輝拍賣行,挖走了天富的大部分職員。
十幾年裡,寶輝的生意是越做越大,李寶山也是越來越狂妄。每次見到趙宏圖,不再稱“宏哥”而直接就“小趙、小趙”的叫。
說起過往,趙宏圖也是悔不當初:“他雖然可惡,但還是我自己鬼迷了心竅,落到現在的境地,也真是自己作的。”
程想想道:“確實是你自己作的。不過能認識到錯,好好經營拍賣行,我相信你父親地下有靈,也會欣慰的。”
說話間已走到最後一排,剛剛座下,程想想的目光不經意的一瞥,居然就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永遠乾淨的白襯衫,一成不變的黑色西褲。修長的雙腿搭成了二郎腿,上身半倚半靠,看似隨意,卻有種說不出來的風采。唯獨面容,正好隱在柱子投落下的陰影裡,叫人看不真切他的五官。
不過即使是這樣,程想想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沒辦法,就他這樣的,想認不出也難。
程想想和趙宏圖打了個招呼,然後坐到廣平旁邊:“十殿下好巧,想不到你居然會對古玩之類的感興趣。”
不知道有沒有收集煙桿之類的愛好,可以高價賣他。
廣平看到程想想時也有點意外,“你怎麼也在這裡?”
不過很快,他就猜到箇中原由了:“難道是最近收到什麼值錢的古董紅包,拿來拍賣?”
程想想一臉崇拜,滿嘴馬屁直跑:“哇塞,這都能猜到。厲害了我的殿下!”
“不要拍馬屁,這有什麼難猜的?”話是這麼說,但那奉承的話還是讓廣平很受用。
程想想繼續道:“雖然不難猜,但也不是誰都能猜到的。反正在我心裡,您就是很厲害的。對了,你對煙桿有沒有興趣?我最近得到了一個清朝的玉嘴煙桿,品相特別好,材質更好。我可以便宜些賣給你。25萬怎麼樣?友情價。哦對了,是人民幣。”
廣平一口回絕:“不了,我對古董沒興趣。”
程想想的一腔熱情被他淡淡的一句話給澆了個透心涼,低著頭喃喃地道:“沒興趣還來古玩拍賣會?切,信你才怪。”
“你在嘀咕些什麼?”廣平雖然聽力不錯,可她只是動了動唇,沒念出聲響來。
程想想忙道:“沒什麼,我是說你今天特別帥。”
廣平挑了挑眉:“真的嗎?”
程想想一臉誠懇:“真的。我覺得你穿白襯衫特別帥,特別有型。只是有個疑問早就想問你了。”
“什麼?”
“每次見您穿的都一樣,大神都是不換衣服、不洗澡的嗎? ”說話間她還聳了聳鼻子,使勁地嗅了嗅,一臉驚奇地道:“真的呀,居然的都不會臭。太厲害了!”
廣平臉色一沉:“誰不換衣服,誰不洗澡了?我這件衣服和上次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好不好?你看看袖口這裡,有同色系的暗花,上次那件就沒有。還有袖釘也是不一樣的!”
程想想嘿嘿一笑:“還真是的呀,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到。只是乍一看,都差不多,就以為是一件襯衫。我還奇怪了,怎麼就穿不髒呢。”
廣平冷哼了一聲不再搭理她。
程想想有些鬱悶。她也搞不懂,為什麼明明每次是想好好聊天的,可是總會聊著聊著就把天聊死了。哎,心累。
晚上八點整,拍賣會正式開始。
穿黑色西服的拍賣師走上鋪著紅毯,燈火輝煌的臺上,說了幾名場面話之後,便切入了主題。
“第一件拍品是清朝道光年間的紫檀玉嘴雕花煙桿。由天富拍賣行選送。拍品整體品相完好,造型優美。嘴煙處採用上好的和田玉製成,玉體通透,色澤極佳。底價為18萬元整,每次加價為一千元整。”
在介紹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