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生活,在這一日被打破。
九州歷,甲戌年九月初三,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節,縱是無甲子的山中也頗為悶熱。
這一日下午,雲小邪覺得有點煩悶,就隨處的溜達,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了靜雨樓南面不遠處的藏書樓。
心中一動,鬼使神差的邁步走向了藏書樓,忽然想去見見那位矮矮胖胖的徐天地。
現在徐天地已經不再第二層了,而是在地底深處的第七層,藏書樓七層建築,越往下典籍就越少,這老騙子博覽群書,胸羅永珍,只看一些自己不知道且感興趣的典籍,所以看的比較快。
短短的半年時間,就已經將自己感興趣的典籍都看了個遍。
第七層,很小,一般弟子最多也就到第三層或者第四層,很少有弟子來到第七層的。雲小邪以為只有徐天地與他的孫女小丫在,不料從階梯走下來到第六層,剛靠近第七層的入口處,就見頭戴布帽,扎著兩根沖天大辮子的小丫姑娘一臉疑惑的從第七層順著階梯向著上面的第六層走來,正好與雲小邪面對面相遇。
小丫似乎有想不明白的心事,眉頭緊鎖,全然沒有發現雲小邪就在面前。
“小丫姑娘……小丫姑娘……”
“啊!”
雲小邪叫了兩三聲,小丫這才驚醒,啊的一聲,看到雲小邪在此,驚訝道:“阿呆,你怎麼在這裡?”
雲小邪翻了翻白眼,道:“我遠遠就瞧見你了,叫了好幾聲你才聽見,怎麼了?在想事情?”
小丫臉色一紅,隨即眉頭又微微蹙起,下意識的望了一眼腳下的藏書樓第七層入口。
雲小邪似有所覺,道:“怎麼了?”
小丫道:“沒,沒什麼,剛才雲掌門又來和爺爺說話了。”
“額?”
雲小邪詫異道:“我爹也在?怎麼是又來了?難道我爹爹最近經常來找你爺爺?”
小丫道:“是呀,自從南疆回來之後這一個多月間,幾乎每隔三五天雲掌門就會過來找爺爺,最近這陣子來的頗為頻繁,幾乎是每天都來一次。”
雲小邪心中奇怪,暗想自己老爹和徐天地之間有什麼好聊的?
轉念一想,這徐天地看似滑稽,玩世不恭,其實乃是胸羅永珍的不世奇人,和南疆黎族大巫師慕達青是同一個時代的絕世人物,爹爹眼光毒辣,自然遠勝自己,應該早就感覺到徐天地不是常人,於是前來談經論道。
他笑道:“來就來唄,估計是談論一些高深的宇宙問題,你怎麼不聽聽呢,對你的修行大有裨益的。”
小丫苦笑道:“我也想呀,可是每次雲掌門來見爺爺,爺爺都是讓我回避的,我也不知道他們私下在談論什麼。”
“哦,原來是這樣呀。”
“不過每次雲掌門走了之後,爺爺的臉色都很沉重,最近幾日蒼老了許多,我真為爺爺擔心。”
“沒事,等我爹走了之後,我去問問就知道了。”
由於老爹在下面和徐天地說話,雲小邪也就不方便打攪了,與小邪一起沿著蜿蜒向上的階梯,走出了藏書樓。
藏書樓,第七層。
這裡是一間高約三丈,方圓大約只有二十來丈的橢圓形石室,在中心位置,有一條長長的石桌,石桌兩側則是長長的石凳,這是為了方便蜀山弟子閱讀典籍所造的。圍繞著石桌,則是數十排兩人多高的石架,上面堆放著一些竹卷。
書最怕走水,是以藏書樓七層都沒有任何明火蠟燭,全部都是用東海深海底發光怪魚的魚膽提供照明。
灰白色光芒靜靜的籠罩著這個不大的地底石室,在中間長長的石桌處,面對面端坐著兩個人。
雲滄海、徐天地。
擱在兩人中間的是十餘卷黑竹卷,其中還有一個是開啟的,想來是徐天地正在看這一卷竹卷時,雲滄海便來了。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坐著,很長的時間裡都是一言不發。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雲滄海首先沉不住氣了,面色淡然,望了一眼面前攤開了那捲竹卷,微笑道:“《山河志》第四卷記載的是東海秩事,其中對東海深處六千里外的流波山記載的頗為詳細。這《山河志》在人間早已經失傳多年,也只有蜀山才存有一些殘篇孤卷,連崑崙與魔教都沒有的。”
徐天地神色一動,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讚許的神色,幽幽的道:“雲掌門果然博學多才,老夫佩服!”
雲滄海笑了笑,道:“這沒什麼,我入門較遲,錯過了最佳修真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