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站起,站在晨曦微風中,雙鬢的白髮在風中輕輕的舞動,如白色的精靈在跳躍。
雲小邪心中有愧,臉色尷尬,道:“韓,韓師姐……我……”
“你不要再說了。”
韓雪梅的聲音與語氣明顯的冷了下去,剛才的溫柔在這一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彷彿再一次的變回眾人所熟知的那個冷漠孤僻的情殤仙子。
她抬頭,望天。
沉默許久,微微側目,用眼角的餘光望著雲小邪,輕輕且緩慢的道:“你……你真的忘不了她麼?”
雲小邪掀開被褥站了起來,看著面前那絕美的側臉,他苦笑一聲,道:“你是說一妙仙子石少貝麼?”
韓雪梅繼續沉默,已是預設。
雲小邪腦海中浮現出石少貝玲瓏的身影,深深的嘆息一聲,道:“正魔對立,我與她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你信麼?”
說著,他向前幾步,背對著韓雪梅,負手而立,望著眼前隨風翻滾的雲煙。
時間在這個偏僻的山崖平臺上彷彿放慢了,雲小邪身上忽然釋放出來的一種歲月的滄桑,讓韓雪梅的心更痛。
望著雲小邪的背影,她眼中冰冷的神色再度漸漸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憐惜與溫柔。
雲小邪看不見韓雪梅此刻的表情,他背對著身後這個奇女子,心中頗為複雜。
他已十五。
他已長大。
成長中的煩惱是所有人必經的一段辛酸路程,這是誰也逃不掉的。
有甜蜜,有喜悅,有痛楚,有心酸……
各種難忘的到刻骨銘心的記憶,豈不就是人生的精彩之處?
他多年前還年幼的時候,郜玉琳撫摸他的腦袋,對他說:“我們總是在最不懂愛情的年紀遇見最美的愛情,然後失去它。”
直到現在,他方才體會到郜玉琳當初這句話的意思。
石少貝,這個魔教妖女,也許終究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匆匆過客,兩人所處的位置是兩個極端,就像是天與地的距離,是水與火的隔閡。
也許,當人們經歷了悲慘卻精彩的人生後,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做珍惜懷念的不是兒時的無憂無慮,而是每一段人生中最痛苦的時光。
見身後的韓雪梅久久也不說話,雲小邪咳嗽了幾聲,道:“韓師姐,你對我的情意我心中明白,是我對不住……對不住你,你走吧,緣分天定,我雲小邪現在修為盡失,宛如廢人,如果無法修煉,我七八十歲就已經老的不成樣子,你的路還……”
“呼……”
雲小邪還沒有說完,忽然感覺到一個溫暖柔軟的身子從自己的後背壓了上來,緊接著,一雙手穿過了他的身體兩側,從他的腋下伸到了他的胸前,緊緊的抱住了他。
他的話停住了,淡淡熟悉的(女子的香味)從身後緊緊擁抱自己的那個女子的身體上散發出來,鑽入了他的鼻息間,在他的心神與靈魂中緩緩的瀰漫著。
韓雪梅從雲小邪的身後緊緊的抱住了她,口中輕輕卻堅定的道:“只要你……只要你對我的好,就算前面是九幽之地,我也不會後退一步,別說你沒有修為,縱然你的壽命只到今天日落,我也願與你一併承擔所有的喜怒哀樂。”
雲小邪的身子微微顫抖著,這個他永遠無法忘記的女子口中說的話,彷彿每一個字都深深的鏤刻在他的心中,永遠無法抹去。
他緩緩的抓住了纏在自己胸前的那一雙溫潤白皙此刻卻異常有力的手,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咯咯咯咯……”
總有人看不慣別人的幸福,好事多磨這句話一點兒也不假。
在雲小邪與韓雪梅徜徉在愛情甜蜜的海洋中時,一連串清脆的鳥鳴頓時將二人的心神給拽到了陸地上。
靈鳥朱雀蹲在那棵古松樹枝上,猶如人類拍手般撲打著雙翼,口中咯咯咯咯的叫個不停,似乎在祝福面前的這一對痴男怨女。
“臭朱雀!”
雲小邪怒罵一聲,好不容易激發的荷爾蒙瞬間凝固成了膽固醇,隨手從腰間將無名短棍抽了出來,看也不看一眼就朝著朱雀蹲著的方向砸了過去。
朱雀何等速度,頓時避開,無名短棍砰的一聲打在了樹枝上,緊接著又撞在了巨巖上,咕嚕嚕的滾向了懸崖底部,頃刻間消失在雲霧之中。
韓雪梅輕輕的鬆開的手臂,道:“你的法寶……”
雲小邪順勢轉過身,凝視著韓雪梅,輕輕的道:“所有的法寶和你相比,都是不重要的。來,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