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順帶,不然,怎麼這才剛修煉出關,就坐不住了。
要問榮樹為何這般痛恨鳳青啊?看他頭上,兩隻鹿角突然冒出來,他對著鏡子左照右照,還是一邊高一邊低,他摸著那隻長出來不過一指長的鹿角,很是不開心。
“我的鹿角怎麼長得這麼慢。”說翻臉就翻臉,用力將鏡子摔出去,榮樹怒紅了一雙眼,“醜死了!”
嗯,沒錯,夜明洞的榮樹妖主與聽茸境的鳳青妖尊,有奪角之仇,不共戴天。
聽茸境裡,這才也得了訊息。
鳴谷踏著雪從外頭進來,一進竹屋,便聞到了一股清酒味,大白天的,妖尊大人又在飲酒,這嗜酒的毛病,真是越老越嚴重了。
鳴穀道:“妖尊,夜明洞裡有動靜了。”
鳳青挑了挑眉,又倒了一杯:“那隻鹿醒了?”
那隻鹿,說的可不就是夜明洞裡那隻麋鹿邪妖。鳴谷附和說:“都睡了兩百年了,也該醒了。”
兩百年前,妖族大亂,榮樹妖主重傷,失了一隻鹿角,安生了這麼些年,都已過了兩百年了,沉寂了這麼久,避世的避世,閉關的閉關,封印的封印,也該動一動,亂一亂。
鳳青多飲了幾杯,眸中幾分水汽,不知清醒不清醒,自言自語似的:“不知道他頭上的鹿角有沒有長出來?”
鳴谷無語了:“若長出來了,難不成您還要拔來泡酒?”
當年榮樹妖主可是說了,這一角之仇,不報誓不為鹿,妖尊何必要碰那隻鹿的逆鱗,那可是個將自個兒美色當成命的傢伙。
鳳青不提了,自顧喝他的酒,酒壺裡幹了,他還沒嘗夠,便問鳴谷:“我的酒埋哪裡了?”
自個兒藏的,都不記得,這老人家的記性啊。
鳴谷好笑:“您又忘了?”
鳳青揉揉隱隱作痛的頭,從木椅上起身:“帶我去挖兩壇鹿角泡的酒來喝。”
鹿角泡的酒?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鳴谷甚是無語,絮絮叨叨道:“妖尊大人,五十年前您就喝光了,而且,五十年裡您都忘了多少回了,上次為了挖這鹿角酒,把風月臺都弄倒了,您不記得了?”
鳳青一臉茫然:“有嗎?”
鳴谷心好累:“有!”估計妖尊老人家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多少年歲了,是不是九百歲沒準就是個不解之謎。
這等健忘之事,妖尊老人家不喜歡提,踉踉蹌蹌地走出平素裡飲酒的小竹屋,對鳴谷揮揮手:“我去睏覺,別跟著我。”
鳴谷不放心,跟出屋子去,不大一小會兒,妖尊老人家風姿綽約的身影就走老遠去了,雪地裡腳印都沒有。
鳴谷大喊:“妖尊大人。”
“妖尊大人。”
他跟上去,真是操碎了心。
鳳青喝了兩杯酒,搖搖晃晃,有點不悅:“不是讓你別跟著我嗎?”
鳴谷跺腳:“妖尊大人,方向錯了,是那邊。”
鳳青笑了笑,漫漫風雪裡,襯得模樣雅人深致,風雅無邊,他一轉身,君子如玉,身姿清俊,可……方向又錯了!
鳴谷扶額倒地,一口鳥血險些吐出來!
巳時剛過了三刻,聽茸境裡的雪下得正大,妖都的大陽宮裡卻是春風拂面,最是三四月芳菲天,花開滿園。
菁雲匆匆入了青陽殿,拂了拂肩頭落花,急急道:“尊上,誅妖臺出事了。”
批閱公文的楚彧抬起頭來,問:“何事?”
菁雲道:“一個時辰前,建鄴、香茗兩位妖主失蹤了,鎖妖鏈又斷一根,恐怕要不了多時,誅妖臺下的惡妖就會困不住了。”
北贏誅妖臺,自古千萬年,困惡妖無數,有煉化成灰的,也有執念成魔的,若是鎖妖鏈斷,惡妖出,必定北贏亂。
楚彧眉頭深鎖:“偏偏在這時候,偏偏在我阿嬈快要分娩之時。”
是啊,不早不晚,趕著時間動亂,事出反常必有妖,怕是有不知死活的傢伙想趁火打劫。
“鎖妖鏈是千年青銅銀所遭,堅不可摧了幾百年,卻連續斷了兩根,定是有人從中作梗,而且絕非是等閒之輩,尊上,我們要早做打算。”菁雲顧慮重重,又道,“那誅妖臺下,困了一隻三眼花斑獅,極其兇殘難馴,當年榮樹妖主與他纏鬥幾個日夜,還被他打成了重傷,若不是榮樹妖主與聽茸妖尊來倒插一腳,這北贏只怕是早讓那獅炎奪了去,除序不過是當了回漁翁撿了大便宜,不然哪有熾火貓族什麼事,這北贏,肯定是花斑獅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