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知曉,這大涼的風雲,是誰在執掌。欽南王府相助,這鳳氏江山,姓鳳還是姓蕭,又有何差別。
周王與敏王相視一眼,皆若有所思。
叛軍平,安遠將軍秦臻舉兵回都,這一出清理門戶,唱得好生精彩,然,一波剛平,一波動盪又起,華涼國師回宮不過一個時辰,太子持攝政詔書入宮。
縱虎歸山,果然,捲土重來,誠如蕭景姒所言,貪得無厭的人,總歸會再回來……
龍鳴鼓擂響,百官入宮朝見,眾目睽睽,太子攜帝令攝政詔書,以令眾臣,諸位大臣心驚肉跳的同時,嚇得倒抽一口氣,誰也不敢抬頭直視太子的臉,獨眼陰狠,滿臉的血,浴血而來。
這天,風雲驟變,毫無徵兆。
太子持帝令詔書,列國師蕭景姒九大罪狀,罄竹難書,條條罪證當誅,太子站在奉天殿前,字字錚錚,憤恨至極。
太子道國師大人謀害帝君,道國師大人構陷東宮,道國師大人誅殺帝后,道國師大人操縱朝堂欲圖謀反,道國師大人夥同欽南王府為禍大涼……
“國師大人到!”
一聲傳令,奉天殿前,百官參拜,她站在龍鳴鼓前,似未聞太子聲聲斥責,只道一句:“將逆賊拿下。”
天家龍鳴鼓前,持帝令,可號令諸侯。
鳳傅禮怒喊:“你敢!”他抬手,明黃的卷軸攤開,面向眾官員,“聖旨在此,本宮奉父皇御詔,攝政大涼,東宮為尊,擇日登基,”鳳傅禮高舉聖旨,語調高亢,“即刻開始,本宮才是這大涼之主。”
攝政詔令一出,眾人噤若寒蟬,難以置信,下意識便審視高臺上的女子,卻只見她淡淡眉眼,處變不驚,嗓音竟如此風平浪靜。
蕭景姒言:“偽造聖旨,太子殿下,你又罪加一等了。”
偽造聖旨……
百官譁然,風雲跌宕,眾人皆沉默不語,靜看哪方掌天下權,這大涼宮的天,又要變了。
鳳傅禮怒斥:“蕭景姒,休要妖言惑眾!”
似乎畏冷,蕭景姒攏了攏墜落白色流蘇的披風,微微抬了抬眼睫,神色懶懶。
立刻便有內務府史官上前,雙手持過聖旨,頓時,臉色微變:“太子殿下,這詔書是……是假的!”
鳳傅禮瞠目結舌,一隻瞳孔募地放大,“你、你說什麼?”
柳御史聲顫:“詔令蓋印,是……是假的。”
鳳傅禮怒喝:“你再胡言亂語一句,本宮立馬摘了你的腦袋!”
“殿下饒命,”柳御史撲通一聲便跪下,滿頭大汗,卻是跪向蕭景姒,“下官不敢妄言,這詔書確實是假的,請國師大人明鑑。”
蕭景姒抬抬手,示意柳御史退下:“太子,可用本國師讓諸位大臣一一過目?”
“不!不可能!怎麼會是假的。”鳳傅禮幾乎崩潰,失聲咆哮,“怎麼會是假的!不是假的,不是!”
怎麼會是假的,他躲過那麼多次追擊,東宮所有能調動的兵馬,幾乎一個不留,在琉榕湖岸的潮水裡,他甚至連人性與血親都摒棄了,取來的,竟是一紙廢紙。
鳳傅禮突然大笑:“蕭景姒,你,”他咬牙,滿眼星芒,全是恨意,“你是故意的。”
故意縱虎歸山,好環環相扣,侯他自投羅網,待他自斷羽翼。
她唇角,似笑,轉瞬即逝,忽然冷了眼,沉聲令下:“將太子拿下。”
鳳傅禮癲狂一般,束髮散亂,滿臉的血,他嘶吼:“你們敢!本宮是太子,本宮才是大涼的儲君,她蕭景姒算什麼東西,等本宮繼位——”
“繼位?”輕輕一聲涼涼的笑聲,蕭景姒睥睨,俯視而望,“泱泱大涼,何須你一個廢人來承帝位。”
奉天殿的龍鳴鼓下,有大涼親王,有皇親貴胄,有文武百官,卻無一人置喙,是不敢,是不能,有憤然,也有欽佩。
蕭景姒啊,將鳳氏江山,牢牢執掌。
東宮已落,太子一敗塗地,身體搖搖晃晃,手撐著龍鳴鼓,錚錚作響,僅剩的一隻眼,怒火熊熊:“我的死士全部斃命,你卻獨獨留我一條性命,費勁心機設局引我入甕,你,何不殺了我。”
她走近,微微俯身,嗓音迷離慵懶,說:“因為要讓你也嚐嚐苟延殘喘眾叛親離的滋味。”
她看他的眼神,有恨,是蝕骨的冰冷,似滿覆深仇大恨,像沉甸甸的利刃,一刀一刀剜向他。
鳳傅禮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癲狂大笑。
苟延殘喘眾叛親離啊,當他為了這一旨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