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功夫見長。”
雍唯深吸一口氣,又悶悶地用鼻子撥出來,無聲地發了個“唔”,算是同意這句話。
胡純回頭,皮笑肉不笑地說:“誰敢和他吵架?神主大人動不動就要訓斥人的。”
炬峰要笑,淡淡地抿住,“可不是麼,以前罵罵看大門的沒什麼,現在還總訓斥,那真是自討苦吃。”
雍唯沉著臉,總算明白過來自己被胡純這頓擠兌是為什麼了,他好像當著來雲說了她一句。他只是不想讓來雲看見她的身體……身材,而且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話,犯的著這麼生氣嗎?
雍唯第一次覺得女人很難纏。
“進殿吧,我預備了天霜名產梨花餅。”炬峰當回城主,人似乎也變得和氣了,很周到地說。
大概是因為雍唯在,炬峰沒有把他們往私殿裡領,招呼他們在正殿落座,正殿太大了,彼此距離很遠。胡純坐在一把紫檀太師椅裡,看對面的炬峰都覺得遙遠,似乎從沒認識過他,沒和他一起吃過烤土豆和烤南瓜。白光也沉默地坐著,呆呆地抱著她的梨,沒有看炬峰。
仙侍們進來送餅和梨露,一份份盛在精緻的水晶杯盤裡,大殿裡有些暗,美麗嫻雅的仙子們在他們每人手邊的高几上放了盞垂月燈——小小的托架上吊著一顆雞蛋大的明珠,明珠發出橙黃色的暖光,像中秋的月亮。
“把梨交給她們吧。”炬峰笑著對白光說。
白光愣了一下,才把袋子交給了她面前的仙子,看她們拿著這袋和這裡格格不入的粗糙東西,搖曳生姿地走了出去。就在幾天前,她把同樣一袋送到丁神廟,炬峰笑嘻嘻地從她手裡接過來,拿了一顆在衣服上擦了擦,邊吃邊向她笑,誇梨子很甜。
這樣的炬峰,濯州的子孫叔叔,永遠的不見了。
對他來說,幾天前她還是甜梨,現在已經是隻能交由下人拿走的粗夯東西了。
“既然來了,就在雪域宮多住幾天。”炬峰對雍唯說,“胡純也沒來過這裡。”他又看著胡純笑,“雪域宮是我姐姐沒出嫁前的住所,雍唯小時候也住在那裡,是個比較有回憶的地方。以後那裡就給你們住,想來就來,不用再和我說。”
雍唯沒什麼表示,胡純只得笑著道謝,總不能她也僵在那裡不出聲。
炬峰這才看白光,“嚐嚐梨花餅和梨露,別處可吃不到,這就相當於西王母的蟠桃。”
雍唯冷哼,用眼神說:不要臉。
梨花餅和梨露再好,不過是零食,還腆著臉和蟠桃比呢。
炬峰撇嘴笑,“我這裡可不比世棠宮,寶貝雖多,能吃的也就是點烏煙瘴氣。”
白光不理會他和雍唯的鬥嘴,拿起盤子,很小心地咬了口餅,清甜香酥,比她做過的任何點心都好吃。她和胡純在丁神廟蹭住的時候,給他做過芝麻燒餅,是她最拿手的,和梨花餅相比,真是天上地下。
“我……”她放下盤子,暗暗清了下喉嚨,“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傢什麼樣。”她擠出笑容,原來他的家是人間聖地,幾座仙城,“看過就放心了。我這就告辭吧。”炬峰給神主胡純指定了房子,並沒留她。
“也好。”炬峰淺笑,“我這裡要亂幾天,等清淨了,你再來玩。”
話很客套,人也很客套,沒有任何誠意。
白光站起身,看胡純也一臉難過地跟著站起,連忙擺手,“你和神主多住幾天吧,不用管我,不用管我。”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始終沒有焦點,既不看炬峰,也不看胡純。
“我派人送你回去,你出殿下了石階就行。”炬峰說。
“嗯嗯,謝謝啦。”白光急匆匆地往外走,很著急回家一般。
雍唯領著胡純往雪域宮走的時候,不準人跟著,兩人誰都沒說話地走了一段路。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雍唯突然停住腳步,看著一直低著頭的胡純。
胡純搖搖頭,有些時候,自己偷偷躲起來,傷口才能慢慢好。
“雍唯,你還是那麼喜歡我嗎?”胡純突然抬頭,直直地看進雍唯的眼睛裡,那裡有她。好像第一次見面時,她就在他的眼睛裡看見了自己。
雍唯怔忡地看著她,梨花瓣飄落在她的頭髮上,臉頰上,衣裙上,又像融雪般緩緩消失,花雪中的她皓齒明眸,美若桃李,梨花只能淪為她的陪襯。“喜……”他突然有些臉發熱。
她也沒聽他說完,一下子撲進他懷裡,很用力地摟他,“我也還是這麼喜歡你。趁我們還彼此喜歡,就好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