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心間因她的話而再次裂開的傷口,他將滿心痛楚隱藏,不讓任何人發覺,他看著眼前的她,漠然而冷酷。
若是有情,怎會百般傷害,倘若無情,又怎會費盡心力的隱瞞。
後來,他闖入仙界,帶走了戒香。
她追到魔界,作為他帶走戒香的回報,她給了他一掌。
她此刻全然忘記了戒香,可若是日後想起,又該痛苦自責。
他想,他該留個人陪她。
戒香體內的殭屍習性被玉方陌年重新喚醒,他沒有佛陀印去淨化這些屍性,他只能用修為一點點的散去他體內那些殘暴的血性。
如果他要離開,戒香還可以陪在她身邊。
他站在一方結界裡,眼前已經出現了刺眼的白茫,那抹朝他跑來的身影,他已經看不清了。
唇邊勾起淺淡的笑意,他握著手裡的玉簫,目光溫柔的看著她一步步的朝自己走來。
像很多年前她第一次幻化成人後,穿著素雅的白裳,面帶緋紅的朝他一步步走來。
兩世所求,傾心守候,你尚未白首,我已要離去。
他想得到成全,偏偏無法得全。
到底是情深入骨,心思透密處百轉千回,浮生太重,他不願她揹負著恩怨愛恨走過餘生,緣分太淺,終歸是逆天改命不得善終。
他愛她,愛到了生命盡頭。
他不後悔自己做的決定,自始自終,都不後悔。
但依舊是留了遺憾。
素素,以前是我一直都不明白,我要的從來不是眾生,我只要你。
眾生皆苦,我有你,就不苦。
最終結局(終篇):夢隨花落流年去
世事流轉,歲月跑的倉促又曲折,光陰在明媚的日子裡笑,在陰霾的風雪中落寞,在漫長的等待中,靜候花開。
往事如白衣蒼狗,那些驚心動魄的歲月,似乎成了夢中一道不可複述的故事,偶爾午夜夢迴,驚起一身冷汗,而後記起歲月年輪,慨然感嘆一句,原來已經過去了那麼久,然那些畫面,又無比清晰的刻在腦中,無法忘記,無法傾訴。
一轉眼,已是一千年。
歲月的翩躚時而深時而淺,故事裡的人來來去去,有的人在輪迴裡飽嘗痴纏怨恨,有的人在宿命中躲避糾纏,有的人在嬉笑打鬧,有的人,卻只能在記憶裡尋找當初的影子,聊以慰藉。
後來,千歲問燭陰,他口中那些再也回不來的人,都去了哪裡?
燭陰笑他,這不是他該關心的事。
千歲又問,他沒有親眼看過的那一場大戰,最後如何了?
燭陰挑眉,問他,你又何必知道結局,終歸你沒有看見,便也沒有傷痛。
那些於你是風輕雲淡的故事,於他們卻是鮮血淋漓的過往。
千歲撇了撇嘴,他仰著頭看著那棵蒼老而黯淡的神樹,喋喋不休的問道,天帝和天后會死是因為他們想要彌補過錯,那扶桑婆婆為何也不在了?她又沒做錯事。
燭陰的目光看向那棵已經死去的神樹扶桑,那個老太婆早已經不在,天道的可怕,連他們這些站在六界至高處的神都不勝唏噓,留下的這棵扶桑樹不過是一株沒有魂魄沒有意識的死物。
但是看著這棵樹,他似乎看見了很多年前,那不可逆轉的宿命被強勢的更改和替換,那些被宿命啃噬空洞的窟窿得意圓滿的補齊和成全。
然,六界的秩序不可一朝崩塌,若是神界覆滅,六界何以存世。
燭陰告訴千歲,扶桑婆婆跟死去的天帝天后不一樣,她是去了遙遠的地方,那裡沒有紛爭,也不會再懼怕天道萬劫,沒有失去,也不會得到,是一個無慾無求的好地方。
千歲聽了很開心,說他也想去那個地方,卻被燭陰毫不留情的敲了腦袋。
燭陰瞪他,威脅他說,若不是扶桑婆婆幫忙,你以為你今日還能站在這裡聽我說這些?
千歲無懼他的威脅,學他的樣子再瞪回去,自是扶桑婆婆救了大家,但是我哪裡知道這些,我沒有見過那些場面,只有聽你說,或許你說的也不是事實,只是我也只能勉強聽一聽罷了。
燭陰氣紅臉,那你有種別聽啊。
千歲無比嫌棄的看著他,他若不是無聊的緊,才不會在這裡聽他說廢話。
我說的怎麼就是廢話了?燭陰不服。
你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清楚重點,當初那一場大戰,既然已經是無可挽回,那為何他們都沒有死?
燭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