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也是詫然的看著出現在崑崙丘的挽姜,雙方都猝然停了下來。
雲裡眼裡的詫然快速的閃滅,然後連一個眼神都不再看她,扶著蘭夭夭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蘭夭夭乍然看到挽姜,正想同她說幾句話,誰知雲裡竟扶著她徑自走開,她回頭看了看站在原地沒有動靜的挽姜,忽地側過臉小聲說道:“雲裡,先慢著,我過去同她說些話。”
雲裡腳下依舊不停,面色安然平靜,“不是要來崑崙丘看看襄兒之前掉下去的那個陣嗎,快到了。”
蘭夭夭終是沒有同挽姜說上一句話。
但是挽姜卻募地僵硬在那裡,許久許久都沒有動彈一下。
她沒有偷聽別人說話的習慣,方才也不是故意要聽蘭夭夭講話,只是那兩個人說話絲毫不顧及她在這裡,她又是神身,耳聰目明直達千里,然後她聽到了,再後來,她便如遭雷擊般僵立。
她方才,聽見那美婦人喚魔尊,雲裡。
雲裡!
她的右手再一次顫抖的撫上左手胳膊,那雙手,竟微微不受控制的顫抖。
等蘭夭夭偕同雲裡回來時,卻意外的在魔界入口看到了挽姜,以及怒目看著挽姜的幾位護法。
她有些驚奇,面色卻很平靜,她是來找雲裡的,從她的眼神便可以瞧出,蘭夭夭拍了拍雲裡攙扶著她的手,而後率先進了魔界。
她步步走近,那幾位護法緊張的盯著她,唯恐她會對他出手。
止步,仰首,眸光中有疑惑和深究,輕聲試探道:“雲裡?”
雲裡低頭,看她,眸子沉寂,不言不語。
見他不說話,她有些不耐煩,“你叫雲裡,沒錯吧?”
“這裡無事,退下吧。”雲裡微側身,對幾位護法說道。
護法們沉默的離去,三護法臨止前,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挽姜。
“何事?”見挽姜看著他,雲裡側過身朝樹下的石桌走去。
他這樣問,已是承認自己的身份。
“你是雲裡,那正好,我找了你很久,有些問題要問你。”
她幾步小跑到他面前,毫不客氣的在他對面坐下,以手支頭,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只是無論怎麼看,她的眼神都透著犀利和鋒芒。
原來冥王騙了她,原來魔尊便是雲裡,那仙界的人為何要說沒有這個人?
魔尊明明就是雲裡,為何所有人卻裝作不知?
她雖一肚子的疑問和困惑,卻也知道一時半刻急不來,唯有徐徐圖之,方能解決問題。
雲裡輕笑,劍眉散去了銳利,只餘平和,好似溫潤的湖水,然語氣漠然,又透著寒潭的冷意。
“千代上神說笑了,本尊是魔,這裡是魔界,不是上神該來的地方,本尊也不是上神該找的人。”
“我什麼都還沒問,你倒是拒絕的乾淨利落。”挽姜面色冷淡。
“那麼上神來此,究竟是有何事?”終於,雲裡抬眸,墨色起伏的眼裡,摻雜了許多深意。
挽姜眯眼,眼眸裡皆然全是冷色,她眸子涼涼的看著他,問道:“我問你,你與本神,究竟是何關係?”
“無關。本尊不認識你。”雲裡淡淡回答。
“說謊!不認識你怎知我是千代挽姜?”她一拍桌子站起來,伸手怒指他。
俊逸清朗的面上露出笑意,淺淡如琉璃,轉瞬沒了蹤影。
墨色眼眸微微一轉,對上那雙清澈無垢的水眸,難得失笑,“上神歸位神界,如此大事,六界誰不知曉,本尊知道不足為奇。”
“哦,也對,是我忘了。”她悻悻的坐回去,頗覺汗顏,卻仍舊擺出一副端正的模樣,她是神界的上神,不能叫一個魔族之人小看了去。
風越來越大,吹的她鼻尖泛紅,抬手撥攏亂舞的頭髮,她不死心的再次開口道:“我們以前,當真無甚交集?”
“嗯。”簡明扼要的答案,似乎不願意同她多說一個字。
“怎麼會呢。。。”她忽地喃喃,“真可笑,本神竟然依舊不死心的跑來這裡,你是雲裡,卻不是本神要找的雲裡,是了,本神怎會同一個魔有聯絡,大概只是同名而已,罷了罷了。”
或許舞邪塵說得對,雲裡已經死了。
雲裡看著她,一言不發。
“你一直是這樣嗎?總是沉默寡言的。”挽姜站起身,走了幾步又回頭問他。
沉默寡言?
他垂眸,眼底有霜寒的淺笑,不知是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