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風悽悽訴過,鳥倦倦而飛,挽姜勉力的強睜著雙眸,身前的懷抱溫暖有力,讓她控制不住的想要就此睡去。一聲輕輕的低笑在身側傳來,挽姜慢慢的側頭,撞進雲裡深邃漆黑的眼裡:“小傻子,如果重新來一次,我還是會那樣做,明知道你可能會恨我,我也不後悔。”
挽姜面無表情的看著雲裡,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若不是雲裡扶著她,她早已經滑下去了。
“你喜歡我?”良久,挽姜輕輕的說了一句,沒有激動,沒有遲疑。
“不”雲裡輕笑:“是愛。”
比起淺薄的喜歡,我對你的愛,要比這深沉浩瀚的多,只是你一直粗心大意不知道罷了。
“為什麼?”挽姜靠在他懷裡,傷口不小心被扯到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她想問他,為什麼會是她?為什麼要愛上她?
雲裡低頭警告的瞥了她一眼,不讓她繼續亂動,抱著她的胳膊卻是半分不敢過於用力:“說不清楚,或許是冥冥中早已註定的,註定了你是我的。”
註定了我們要成為夫妻,註定了雲裡挽姜的名字要放在一起被人提及。
毫不客氣的嗤笑戳破了雲裡的花言巧語,挽姜也不想再糾結於這個問題,她看著不遠處神色各異的眾人,眨了眨眼睛輕輕的說道:“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你擅自做主趁我昏迷時與我拜天地,可曾想過會有今日?你說你愛我,那是你自私的愛,你根本就沒有替我考慮過。”
雲裡,倘若你當時決定娶我時有過一時半刻的遲疑猶豫,或許我就不用面臨今日這般慘痛的局面。
你所謂的愛,將我推上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而我,根本不會感激你。
哪怕你說你愛我。
我也不要原諒你。
烏雲發出沉悶可怖的雷鳴聲,在所有人疑惑不解探究好奇的目光下,雲裡慢慢的放開挽姜,兩個人相望而視,雲裡看著一臉平靜的挽姜,抬手輕輕的擦去她嘴角的血跡:“是我考慮不周,對不起。”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挽姜拿開雲裡的手,直直的望進他眼裡:“我是很傻,傻到分不清真假對錯,既然你說你愛我,那就證明給我看,師傅要替我受了剩下的幾十道往生雷,但是我不能連累他,你既然愛我,那便替我受了往生雷如何?”
元氣大傷,挽姜的聲音顯得很是低弱,彷彿隨時都會倒下,兩個人的四周又被雲裡設了結界,外面的人即便是帝無湮也絲毫聽不到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只是瞧著兩個人臉色的神色都不大對勁,卻是壓根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雲裡沉默的看著挽姜,見她臉上揚起報復性的笑容,眼底的深邃明光寂滅浮沉,終於,雲裡放開她慢慢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臉上沒有半點情緒:“好,如果這是你的心願,那麼我答應你。”
你說的任何要求,我都會答應你,即便是賠上我的命。
因為對我來說,你才是我的命。
結界散退,眾人驚疑不定的看著一步步沉穩的走向星曙臺中央的雲裡,又紛紛的轉頭看著挽姜,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他這是要做什麼?”舞邪塵震驚的看著走到之前挽姜受刑的那個位置,忍不住問道。
拂霑臉色的也好看不到哪裡去,聞言淡淡地說了一句:“他大概是,要替挽姜受罰。”
雖是說的雲淡風輕,可是拂霑自己清楚,自己心裡已是驚的無以復加,他不知道雲裡和挽姜之間經歷過什麼,但是他知道雲裡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六界聞風喪膽的魔界少主,手段的狠辣果決絲毫不亞於他的父尊西鑰重,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人,竟然會為了挽姜甘心受往生雷,這是怎樣的一種在乎,他比誰都清楚。
視若生命,毀天滅地。
舞邪塵想,大抵是他們都瘋了,不然一個個的怎麼都變成了這樣,他想起懷衣曾經說的一句話,心之所向,皆是虛妄。都說是虛妄的存在,為何他們一個個的還是要這樣執迷不悟的衝上去?
其實他哪裡會懂,所謂的虛妄,不過是與心裡那個人比起來,一切都顯得不重要罷了。
在最重要的人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會是無關緊要的存在,可有可無,隨手可棄。
眼睜睜的看著雲裡上了星曙臺,除了依舊是平靜無比的挽姜,沒有人不是震驚惶然的,天帝看著那個面無表情站在那裡的男子,目光冷凝:“西鑰少主這是要替挽姜受過了?朕有言在先,往生雷的威力巨大,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