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月便是除夕。”看著她裹得像個小粽子,景弈淵方才心中的不安又淡了些,卻不回答她的問題,“你想出去玩嗎?”
“真的?”碧鈴的雙眸亮晶晶地閃耀,她早就想出去了,忙不迭點頭,“想想想。”
語罷,便眼巴巴望著小殿下,只等他大開尊口應下來。
“那除夕便老老實實在重華宮等我,待我結束了宮宴,我們一起出去。”
“好呀。”碧鈴滿懷憧憬地將手合攏抵在嬌小的下巴處,撒嬌般對著他道,“到時候我們一定要去胡人街,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天知道每次烏慄說到那裡的美食的時候她有多向往。
她一雙黑玉般明亮的眸子巴巴望向景弈淵,倒映出他的身形,像是全天下只有他一個人可以依賴,眸中的幽黑叫人沉淪。
景弈淵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手中的白玉狼毫,埋下頭,低低嗯了一聲。
自那日之後,碧鈴盼星星盼月亮,都在等著除夕夜的到來。
幸好上天像是聽到了她的祈禱,年末的最後一個月,下了幾場雪,碧鈴喜歡得不亦樂乎,轉眼舊年的最後一天便到來。
到了年底,景弈淵果然忙得很,終日錦衣玉冠,披著狐毛大氅,參加宮中的宴會。
碧鈴懶得去看外面的人,一個人躲在屋裡吃著酸酸甜甜的果脯,好不快活。
天冷了烏慄也懶得出門,兩個人將門一關,設了一道結界,誰也聽不到她倆嬉笑吵鬧的聲音。
到了晚上煙花在皇城空中一簇接著一簇燃放的時候,碧鈴便知道景弈淵快要回來了,他答應過她要出去玩的,於是抱著手爐在廊下等著。
她凍不著,手爐自然是給小殿下準備著的,正滿懷期待等著時,一直守在屋裡的狐狸卻不甘寂寞,也跑了出來,在碧鈴的腿邊打轉兒,嘴裡還不住嗚咽著,看起來有幾分淒涼。
碧鈴於心不忍,最終還是將它抱了起來:“帶你一起去,我們一起出去玩。”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話說出口之時原本還看起來可憐兮兮的狐狸瞬間似乎雙眼帶笑意眯著,像是極滿意她在說什麼。
唉,碧鈴暗自嘆了一口氣,要是它在小殿下面前也有這麼乖巧就好了,她也不用夾在中間兩頭吃癟。
說曹操,曹操到,赴宴回來的景弈淵遠遠看見站在昏黃燈光下的碧鈴,面上的寒意如被春風吹散般化開,待走近看見早已捷足先登,懶洋洋依偎在她懷裡的狐狸,化開的寒冰又重新一寸寸凝結起來。
碧鈴心思全然不在這上面,一見著他便脆生生喊道:“殿下。”
又急忙將手中的手爐塞到他的手心。
赤赬躺在碧鈴手肘間睥睨了面色不虞的少年一眼,呵,一個被她抱在懷裡,一個只能自己抱手爐,誰更重要已經是不言而喻。
碧鈴沒有注意到一人一狐之間的暗流洶湧,只提步向前走去,卻又見小殿下沒有反應,回頭疑惑地朝他望去。
景弈淵的一張臉攏在大氅之中,襯得愈發只有巴掌一般大,唇上還泛著幾分白,應是太冷的緣故,卻固執地將手爐遞給一旁的下人,淡淡道:“我不冷。”
碧鈴歪著頭想了想,看他的樣子,定然是冷的,卻又不願丟了面子,或是怕待會兒出去了要拿的東西太多騰不出手,才撒謊說不冷。
於是會意將狐狸騰到一隻手上,空空的右手向景弈淵伸去,還為他找好了理由:“那殿下拉著我吧,不然一會兒人多走散了。”
涼得像是浸了雪水的黑眸這才露出幾分笑意,緊抿的唇角微微翹起,景弈淵毫不猶豫地拉住碧鈴向她伸出的手。
暖和,柔軟,一如他在冰冷的湖水中她游過來的那一刻,全世界都是冰冷的,只有她是溫暖的。
他指尖異於常人的冰冷卻讓碧鈴心疼,將出去玩的事都拋到腦後,蹲身將狐狸放到一旁,將景弈淵的兩隻手都放到自己手心,一邊哈著氣一邊手心手背地搓著。
狐狸滿臉不悅,恨恨咬著碧鈴垂下來的裙襬。
卻見那小兔崽子趁她不注意,對他扯出一個笑。
若真是頭單純的狐狸,指不定就看不出來是什麼意思了,只可惜赤赬目清眼明,分明看得出來他笑中的輕蔑與嘲弄。
想著要嚇唬嚇唬他,赤赬露出尖牙對他齜牙咧嘴,卻不想被碧鈴察覺,輕輕在它頭上拍了一下:“規矩點兒。”
景弈淵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暖得他手上的溫度稍微正常了點兒,碧鈴才直起身把狐狸攬到懷裡牽著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