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始知萬物以氣而生,扶蒼生,鋤妖邪。”
說到這裡,他定了定,才重新開口:“姑娘可知,這裡根本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碧鈴一雙黑白分明的雙眸驀地瞪大了幾分,睫毛輕顫起來。
他的語氣聽起來慈悲而又憐憫,沒有半分人情氣息,淡淡道出了碧鈴的處境。
碧鈴將手上的劍死死握緊,眼中多了些防備:“原來師兄早就知道了。”
“是。”凌賦白瞥了眼碧鈴手中的劍,“你不必如此,我說過的,萬星門弟子,不會傷害無辜之人。”
他雖然說誠誠懇懇,碧鈴心中卻不由得湧上一絲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悲涼。
自己若真的與他拼搏起來,未必會有勝算。
可眼前的這個人不但沒有這種意圖,還直接戳破了她的心思,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天下之大,並非萬星門這一處淨土,你若想尋得庇護,自然有更適合的選擇。”見她不說話,凌賦白繼續不疾不徐道,徐徐善誘。
他面上一片真摯,看不出來半分假意,碧鈴心中卻莫名多了幾分怒意。
他以為她不想老老實實待在無尾山嗎,他以為她不想過成日喝酒遛彎的小日子嗎,他以為她是有多閒?
想到這裡,碧鈴的眸色暗了幾分,語氣生硬:“師兄若是為了讓我離開,那就不必多言,我心意已決。”
猛然被看起來嬌小無害的她打斷,景弈淵訥訥呆了片刻,卻依舊是不氣不惱搖搖頭:“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言。”
碧鈴還以為他會再說些什麼威脅的話,比如說向師傅告發自己之類的,沒想到他卻什麼都沒有多說,重新轉過身,向前走去。
眼前的人孤零零的背影,于山路之間,看起來孤高畫質傲,不沾俗世的煙塵。
碧鈴不由得心中多了幾分歉意,無論如何,自己的性命是他救的,她也的確不應當出現在萬星門這種地方,還當了二長老的關門弟子,她方才又有什麼理由,對他多番防備口出惱言呢。
這樣想著,碧鈴囁嚅著唇瓣在後面喚了一聲:“師兄…
道歉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走吧。”凌賦白卻沒有回頭,如朗朗清風明月,直直朝前方走去,似是方才二人的對立,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
與此同時,卯時將盡,景弈淵從床上醒來。方一睜眼,點漆般的雙瞳便亮得攝人心魄。
一整個晚上,他的夢裡都是碧鈴在凌賦白出關之時,臉上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叫他不想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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