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景弈淵挑眉看向她,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淺飲,又見碧鈴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手上的茶看,還抿了抿唇瓣,心中明瞭,又給她倒了一杯。
碧鈴接過茶潤了潤嗓子,才猶豫著開口道:“這聖旨上,寫的是什麼呢?”
“立我為太子,明年三月前往長齊山拜入萬星門修行。”
“明年三月?”碧鈴沒有料到還要這麼久。
“正是。”他垂下溫和的眉眼,目光不明地看了隨意被扔在桌上的聖旨一眼,似是早已料到,“萬星門除了初春三月,別的時間一概不收徒。”
“那…碧鈴深吸一口氣,有些遲疑地問道,“我可以同你一起去嗎?”
沒有想到她會問得這麼不確定,景弈淵轉過頭,眸中含著不解,“那是自然。”
他從沒想過把她一個人丟在皇宮中,只想著時時刻刻看好她,若等到他回來,她不見了怎麼辦。
見他答得這麼大方,碧鈴一愣,即刻高興得像撿了金子一樣,露出潔白的貝齒笑得燦爛。
不過景弈淵接下來的話卻又在她心上破了一層涼水:“但你至少要將這本書上的字全部寫會。”
“啊…碧鈴白白嫩嫩的一團小臉垮了下來,委屈巴巴地拿手指扣著衣上紋的牡丹花紋,“可是我已經會背了。”
她面露愁容,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負似的,搞得景弈淵都覺得自己是個惡人,卻又不為所動:“本是想讓你將蒙學十三經都看完的…
“我寫,我寫,我保證全都會寫。”他話還沒說完,碧鈴急忙打斷,匆匆應道。
十三經,聽起來就不簡單,她還想不想睡懶覺了。
背書容易,寫字卻難,碧鈴一開始連筆都拿不好,卻又固執地不肯讓他教她,哪有在小孩子面前事事都要教的,豈不是丟光了她的老臉。
她哪裡知道,每次她坐在窗邊咬著筆桿苦哈著臉認真寫字的時候,遠遠近近路過的宮人看見了這幅痴態都要忍不住偷笑。
就連赤赬也覺得她的模樣實在是好笑,若不是知根知底,誰會知道這麼個每天對著紙筆愁眉苦臉的少女會是千年老妖呢。
碧鈴每日唯一的盼頭,便是烏慄時不時會溜進來與她聊聊天,談談朝安城的事。
比如說秋夜胡人街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