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景雅將堵著嘴的東西吐出,咳嗽兩聲,“皇…兄…皇…兄…”
長時間的嘶吼使得連景雅的嗓子已經沙啞到極致,但依然可以聽得出,連景雅是在喊連景奕。
但,連景奕並不給予連景雅回應。
“皇上。”連沐修道,“七公主,在喊你啊!”
連景奕嘴角抽抽,尷尬的很,“國師聽錯了,七公主已然發狂,怎會喊朕呢?”
話音還未消散,只聽得連景雅又喊了兩句“皇兄”。
這一次,比上一次,聲音更加大了些。
連景奕尷尬的笑瞬間僵硬在臉上,他緩緩的回頭望去,正好對上了連景雅的雙眸。
僅僅一瞬,連景奕便挪開了雙目。
他…無法與連景雅對視。
而連景奕目光中一閃而過的懊惱被連景雅看了個正著,不用細想,連景雅便知道連沐修是什麼意思。
連景雅震驚,“皇兄,你…竟然…”
“朕如何?”連景奕打斷連景雅,阻止了她的話。
同在宮內生活這麼多年,兄妹二人還是很瞭解彼此的,一個眼神,可以從對方那裡得到許多訊息。
比如,連景奕那懊惱。
比如,連景雅那震驚。
連景奕懊惱為何不早做決定,等到連景雅恢復了意識。
連景雅震驚她的皇兄這次竟然真的要捨棄她了。
皇室中人,在皇宮這個大染缸的耳濡目染之下,內心中首先排到第一位的,定然都是自己。
連景雅冷笑,“皇兄這次,終於下定決心了嗎?”
連景奕聞言,也不再避諱,反而直視連景雅,“皇妹,你不是很瞭解皇兄嗎?”
連景雅道,“皇兄直到此時也要做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嗎?”
對與被親妹妹喊做偽君子,連景奕並未動怒,反而在連景奕看來,沒有哪一刻,能比他此時這一刻更加冷靜。
“道貌岸然?皇妹此言差矣,皇兄先是北炎的君,其次才是你的皇兄。”
連景雅冷笑一聲,“狡辯。”
連景奕無奈的攤攤手,“隨皇妹怎麼說,朕時刻銘記著自己是北炎的君王,朕要對北炎所有的子民負責。”
“真是難為皇兄將自私冠以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皇妹,你該知道,你從出生便享受作為公主的無上權力,如今,該是你回報北炎之時,你還有什麼不甘願的?”
“無上權力?”連景雅眉頭一挑,對著連景奕的臉,滿是嘲諷,“本宮享受過權利嗎?”
連景奕在此時已經忘記了他身上還有傷的事情,直接雙手環胸,看著連景雅,“你沒有?”
兄妹倆,一個身受重傷坐在地上抱胸,另一個被綁在架子上不甘示弱。
連沐修坐在一旁,安靜的看著這場如同鬧劇一般的好戲,懷中小九卻眉心突然有一閃。
連沐修似乎感應到了,低頭看去,小九卻還是如同之前一樣安靜。
連沐修失笑,日有所思嗎?
這般想著,連沐修低頭,將唇印上了她的額頭。
在他的唇與小九的額之間,猛然出現一抹紅色光亮,然後便迅速消失,快的讓連沐修沒能看到。
“皇兄。”
連景雅聲音突然冷了下來,“皇兄你真的認為你是個好皇帝嗎?”
連景奕皺眉,“什麼意思?”
連景雅道,“整個北炎皇宮裡,只有皇兄才是最自私的人。”
“朕是皇上。”
“你是皇上?”連景雅譏諷的笑,眼睛瞟到連沐修身上,“你不過是個傀儡罷了,真正的掌權人,該是國師大人。”
連沐修輕挑眉,“七公主這是在胡亂攀咬嗎?臣何時稱為北炎掌權人了?”
“你沒有?簡直笑話。”連景雅呸了一聲,繼續道,“從你成為國師的那天…不,在你還不是國師的時候,你便已經在架空皇兄了。”
“本國師,架空皇上?七公主可有證據?”
“無須證據。”
“沒有證據,七公主為何如此說?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空口白牙平白的誣陷。”
連沐修靠在椅子上,閉上雙眸,不想去看連景奕二人。
對他二人,他用一雙耳朵,完全可以。
“本宮誣陷?國師大人可是想讓本宮替你數數罪狀?”
連沐修勾唇一笑,“有何不可,本座,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