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決定辭去國師一位之時,連沐修便沒有了上朝的打算。
而現在這個時辰,該是連音竹在朝堂之上,與那群大臣探討著國事。
連音竹做了北炎的攝政公主,沒有任何人說出反對,沒有人說女子不得涉政。
仿若連音竹統治北炎,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其中,固然有他所加諸的幻境之作用,但若是沒有連音竹的能力所在,也不會這般成功的坐穩這個位子。
連音竹,當真是很適合做北炎的君主。
連沐修唇角含笑,他想到連音竹在朝堂之上被那群大臣群起攻之的樣子,他就止不住的想笑。
曾經只在深宮之中,在煥官局之中隱姓埋名的大長公主,此刻也算是走到了前面。
這般想著,連沐修已然快要走到書房了。
然,此書房非彼書房。
連景奕曾經使用過的書房連音竹很是嫌棄,總覺得那裡面有連景奕的影子,所以連音竹在連景奕原書房的反方向,重新開闢了一間書房,用作她下朝之時處理事務的地方。
連沐修到這書房之時,只有譚秋燕一人守在書房外面。
譚秋燕坐在不遠處的石凳之上,手中還拿著一本書,聽見腳步聲,抬頭看過去,才發現是連沐修。
譚秋燕急忙起身,將書放在面前的石桌之上,快步走至連沐修面前,“見過國師大人。”
連沐修笑道,“本座已不是北炎國師,譚姑姑不必如此大禮。”
譚秋燕起身,對連沐修笑道,“大長公主吩咐過,國師大人永遠是北炎的國師大人,萬不可因國師大人辭去國師一位而對國師大人有任何的不尊敬。”
“大長公主真是太抬舉本座了。”
“哪裡,國師大人對北炎做出的貢獻,豈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本官對國師大人很是崇敬,若是國師大人離開北炎,本官也感到很是惋惜。”
連沐修雙眸微眯,“譚姑姑對本座這般高的評價,本座受之有愧啊。”
“哪裡哪裡。”譚秋燕擺擺手,急忙解釋道,“本官沒有要給國師大人施壓的意思,本官只是,只是想告訴國師大人,不管是大長公主,還是臣下,都對國師大人辭官很惋惜。”
連沐修道,“無需感到惋惜,本座雖然不是北炎國師了,但最近一段時日還是會幫大長公主打理一番的,只希望大長公主莫要以為本座有什麼心思才好。”
連沐修半開玩笑的話讓譚秋燕心裡更加恐慌,譚秋燕連忙跪下,“大長公主斷不會這般想,國師大人肯幫助大長公主殿下,殿下已經不勝感激了。”
連沐修看著譚秋燕,笑道,“原來譚姑姑已經能左右大長公主的想法了,你又不是大長公主,怎知大長公主會不勝感激?”
譚秋燕語塞。
她突然不知道怎麼回連沐修的話了。
似乎怎麼說都不對。
無奈之下,譚秋燕只能低頭,對連沐修道,“國師大人恕罪,是下官一時口誤,說錯了話,請國師大人降罪。”
連沐修淡漠的看著跪在腳邊的譚秋燕,沒有作聲。
譚秋燕就這麼低著頭,不敢動。
兩個人,似乎就這般僵持在這裡了。
“唔,吱吱。”小九醒了,在連沐修懷裡拱拱身子,這才睜開了眼睛。
連沐修垂眸,笑意滿滿的看著小九,“醒了?”
小九揉揉眼睛,四周看看,這才發現已經到了宮裡。
剛想開口,眼角又瞥到了跪在地上的譚秋燕。
小九伸出爪子指著她,眼神問著臉明顯是怎麼回事。
連沐修輕聲道,“沒什麼,她越距了而已。”
恩?小九看向跪著還有些瑟瑟發抖的人,她認得,這是連音竹身邊的那個很忠心的煥官局姑姑。
只是不知道這個譚姑姑這個“越距”是怎麼個越法了。
小九沒有吱聲,連沐修也不出聲。
譚秋燕跪的心累。
莫說她現在是連音竹身邊的第一姑姑,便是從前連音竹身份還未揭開之時,她也沒有這般的下跪於人,連沐修本是為了讓她長點教訓的舉動反倒是讓她現在心生怨念。
叫一聲國師大人,難道真的就是國師大人了?
譚秋燕心裡甚至在想,大長公主為何要讓一個已經辭官的人,還能自由進出皇宮,誰人見了都得恭敬的叫一聲“國師大人”,人走茶涼這四個字,似乎在連沐修身上並沒有體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