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魔音的出處是人是獸,都在靈契法陣的神威下受了創傷。
血色玉壁前,丁修探身而入。靈識天地不容他物,他已經清楚感受到這陰羅庭的聖洞之外,梁羽靈已經攜熾陽盟的全體修士趕至。
不管怎樣,這修仙界的紛爭不宜延續太久,在丁修的理解,不久前遭遇肖越等人,極有可能就是其它國度修仙界的虎視耽耽之人,意欲乘機染指赤幽國度的靈山秀水。
又是甬道,無盡的延伸處,是無數退避的魔修神識。可是其中,淡淡浮現的迷濛灰白煞氣是那麼的熟悉,可不正是昔年陰羅庭聖尊厲靈的護體靈煞氣息。
甬道之長,在前進中消逝,漸漸顯現的,豁然是曾經異獸艱難生產之地。血潭如故,唯一不同處在於瀰漫其上的魔煞之氣,原來不知何時,那厲靈竟然化為無形,瀰漫在血潭的上空。
血潭旁,傳來一陣隱約但熟悉的嘶吼咆哮聲,在丁修越發凝重的腳步聲中,赫然出現了一個由無數血煞之氣所形成的一個人形怪物,依稀仍是當年厲靈的模樣。
丁修身畔再現金芒,剛剛出來立時大聲咆哮著的辟邪毫無懼色,衝著厲靈狂哮,但他的體型顯得瘦小,看起來卻沒有什麼威懾之力。
魔氣內斂,煞氣懸浮,厲靈體雖成形,但雙睛處卻空洞無神。突然間,一陣長嘯如凶神暴戾一般,一對幽幽的冥光,自血潭中升空,恰恰點亮厲靈的形體。
瞬間,四面八方蜂擁而來的一股沉重的壓力,丁修耳邊剎時盡是狂亂呼號之聲,如地獄鬼哭,氣血為之翻湧。
眼前迷濛蒙盡是血霧一片,看不清任何東西。面對如此詭異情形,丁修靈識念動妙法橫生,周身莊嚴金光亮起,氣度恢弘,豁然是將一個大大的真言符咒套在了身軀,這符光金燦,轉眼將體外血氣逼離三尺,紫睛光華浮現,立時明瞭甬道玄機。
不料,血氣又生變換,紅茫茫一片血霧之中,在鬼厲身邊現出無數張人面來,其面上申請有歡笑、有悲傷、有憤怒、有兇殘,不一而足,猶如萬鬼齊聚,圍繞身旁。
父親的溫和微笑,母親的諄諄叮嚀,大伯的黯然神傷,無一不歷歷在目,緊盯著他。
柔聲的呼喚是如此的親切,與羅如煙往日相依的美好時光觸動心房。可是,忽然,煞屍猙獰面孔粉碎了一切,嬌體剎時癱倒,撕裂毀滅了一切生機。
心隨而動,是對雲依依的霸道放肆。強佔嬌體的一瞬,那悽悽的吶喊,和十指尖尖的刺入他的背脊,帶來同赴巫山的風暴。
然而柔情似水,款款相慰,卻是嬌軀在地淵狂暴中的變得死氣沉沉,那一刻的刺痛,如椎扎心,令丁修的靈心變得再難維持平靜。
狂笑驟響,洞窟之內的詭異力量,彷彿有著無窮無盡的異法奇能,兇戾之中卻是變化萬千,令人無法不產生絕望之心,無力應對。
“吼”
霞彩紛飛,無數霞光遮蔽住血霧之光,將丁修重重護起,靈識一痛之下,立時緩緩變得靈動,使丁修從萬千的迷境中喚醒過來。
冷然大喝一聲,周身金芒青輝亮起,形成一個光罩將自己身體與辟邪同時包裹其中,碧色的光華亦結出一圈水幕隔開了紅光魔煞氣息。
銳嘯聲中,魔煞之氣撲天蓋地,登時將丁修身前的光罩圍了起來,不要說是密不透風,就是連其中一點清光金輝也看不見,層層的血幕形成一個似囚籠般的圓球將丁修困於其中。
緊抵著那份愈來愈沉重的巨壓,靈力似是流水般的消逝,勉力的抵受之際,一瓶玉睛靈蜥精血很快消耗一空。當最後一滴服下,靈力幾近耗盡,金芒稍展中,竟然是辟邪怒目圓睜替他承受了一部分的負擔。
心驚處,幻境仍在。如此幻象,可見這厲靈的實力有了極大的飛躍,極有可能是魔修晉升化神的前兆。如果任由他如此下去,不僅他要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恐怕連劍宗亦會自此除名。
凝神,屏息,放任自在。
丁修的心神情不自禁地沉醉在初識羅如煙與雲依依的情景裡,往事一幕一幕的重現心湖,既實在又虛無。
若然生命和一切事物均會成為不可挽回的過去,就讓最為心痛的心痾成為過去的部分,不會永久禁錮他的心田。
不知不覺下,迷幻漸消,眼前凝眸的一點,豁然是辟邪抵受邪靈的金芒毫光,耳畔低吼喘喘,辟邪正竭盡餘力奏出最後的樂章,交織出用生命維護於他的最美樂章。
盈動於心,靈識沉醉在這平日顧此失彼下忽略的天地,洞然忘我間,丁修終從對思憶忘情的專注中,投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