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正漸漸沉寂起來。
苦笑回禮一拜,極為納悶的他正要說些什麼,卻是那靈然大師淡然一笑先道:“丁護法;三禪聖地問禪宗、心禪宗、靈禪宗的三位主持正在禪房等候,希翼與丁護法見面詳談,一探佛宗玄妙禪理。護法如果精神稍復,可隨貧僧一行。”
丁修見此僧根本沒有解釋之意,滿頭霧水之時乾脆隨老僧起身,穿過一條極為寬闊的長廊,來到一個庭園之內。這一路之上,不見半個問禪宗的僧者,丁修皺眉思量百思不得其解,只有隨老僧來到一間極不起眼的禪房門口。
見那靈然大師默然衝著自己施禮走開,丁修輕推房門,卻見其內香氣繚繞,顯露出異樣的祥和之氣。
步入禪房,他立時見到房中的側廳之中,三名老僧默然結迦跌坐,就像多出來的三尊菩薩塑像,卻又令人在視覺上絲毫不感突兀,有如融入進此禪房的空間之中。一炷清香,點燃著插在供奉的鼎爐正中處,送出香氣,瀰漫禪房之內。
丁修靈識忽然變得濃烈起來,感覺到自己的靈心被這奇異的氛圍籠罩,竟然有著一種難以施展的限制。心知靈然大師口中所講的,這三禪聖地三宗的主持是在考驗自己,他並沒有被這種壓人的神聖氣氛所懾,踏前一步,哈哈笑道:〃三位大師聖駕安祥,在下丁修特來參見。〃
同喧佛號,三僧聲調不一,截然有異。丁修只聽那似是一聲的,揉集了清柔、雄渾、沉啞的佛號,有如暮鼓晨鐘,震盪禪房,可把深迷在人界苦海之中,為功名浮土痴迷者俱都驚醒過來,覺悟到眾生皆苦,功名利祿實是一場春夢!
丁修生出異樣的感受,隱隱覺得三僧雖然背對著自己,但卻正以佛宗秘法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只是,自己站在房中,彷彿是房中驟然多了一個突兀之物,且是又面對著三僧的背脊,讓他怎麼都覺不舒服之極。
佛號餘音顫顫,漸漸消無,三僧再不言語,使得禪房之內更具無形的壓力。引得他道心竟然顯露種種煩悶,連剛剛沉寂的異樣狀況都大有升騰之勢。
感到落在下風,問也不是,不問更不是,丁修靈心一動,雙手緩緩相結,暗捏大金剛輪印,沉聲喝出真言。
“臨!”
三位老僧表面一點不為所動,但丁修的紫瞳眼力何等厲害,立時察覺到三人頸背汗毛豎動,顯然被他這含蘊佛門最高心法的真言咒訣所動。原本非常濃重的奇異心靈壓力和氣氛,在丁修施展出真言咒後,立被摧散得無影無蹤,其中玄異之處,非身受者絕難明白,正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佛號再起,再難保持剛才奇異禪力的三僧齊齊起立轉過身來,左邊一個甚為高大的老僧以雄渾鏗鏘的聲音道:“善哉!善哉!丁護法果然精通真言咒法,令老衲真是喜出望外。言咒既出,青山綠水,處處分明。未知此法得於何處,還請護法乞予賜示。”
見到另外兩僧都是以飽含希望的目光盯著自己,丁修不免苦笑應道:“此真言咒法得自天蘭國度的合光寺,又稱須彌梵音寺,是為普照大師所授。”
“普照大師?”
三僧彼此相望明顯都是滿頭霧水,顯然與事先猜想的不一致。良久,右側這名老僧才緩緩輕問道:“護法既然精修此真言咒法,可知此秘法是寺中何人所創?又名之為何?”
丁修雖然不明為何連這三人都稱之自己為護法,但見三僧面容都極為凝重,彷彿此問關係重大,牽連極廣,唯有壓下心頭諸多疑問,輕答道:“聽普照大師所講,此法名為九字真言咒訣,主要透過雙手配合,結出九字真言手印,透過修真之體與天地靈氣溝通,達致天人合一之境,明心見性,即身成佛。”
見到三位老僧俱是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丁修心裡一寬,繼續言道:“所謂密言入耳,意有所感,指的便是真言咒法與神識之間的緊密聯絡。一念不起是為坐,見性不亂是為禪;外不著相亦為禪,內不紛亂是為定。外禪內定,故名禪定,即時豁然,還得本心。”
“啪”地一聲異響傳來,丁修雖驚不亂,扭頭望去,卻見那身材高挺的老僧此刻竟兩眼滿溢淚水,一拍禪房的石桌之面,慨嘆的哽咽道:“好一個禪定!好一個即時豁然,還得本心!”
見丁修顯得極為詫異,一直沒有作聲,同樣兩眼微紅,站於中間的那名老僧,雙掌合什輕喧佛號解釋道:“護法莫要驚怪,我三禪佛宗在摩尼國度修仙界,數百年間一直頹然難振,如履薄冰,如今全賴護法剛剛所述的真經原文,才可重振三禪聖地昔日的雄姿。數百年的期盼如今突然現於眼前,難免有些失控,還望護法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