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浮現辟邪的影子,丁修眉目間有了幾分憂色,仰望群星,凝視著那璀璨的星光月色,他喃喃地自語道:“子時了,是時候了”
落寞的神色輕輕掠過,他轉身而去,那孤寂的影子拉開長長的身形,伴著月光晃動,彷彿有了幾分急切。
山窟之內,丁修開闢的洞府恰到好處,即不很大,亦很寬敞。一座土臺之上,須彌靈山豁然顯現**丈高,安穩地擺放在那裡。
丁修直入靈山內在的天地,很快來到一個狹窄的空間。這裡佈局依舊未改,玉床、玉櫃、玉桌、玉椅。
玉床之上,豁然閃著奇異的圓形靈光,辟邪一如昔年小小的模樣,躺在丁修珍藏的護靈法陣之內看起來生機渺渺,只有胸腹處不時的跳動一下,顯出其尚有些許的氣息。它的雙目緊閉,身上的鱗片原本顯現的淡淡金光也消失不見,遊離在世間的時光並沒有多少了。
三個月了,自打那一日被陰羅庭的厲靈綴上,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展開,丁修法寶盡出,總算在最後的生死關頭攜重傷的辟邪遁逃而去。厲靈的強橫實力讓他對魔道秘法有了全新的認知,最近數日透過對極有可能是真靈十二聖器的兩樣魔器的瞭解,更讓他對魔魂之力有所領悟,很多可行的煉器方法都有待嘗試。
三個月來,丁修隱匿而行,先後出入多家坊市四處購置為治癒辟邪傷勢的靈丹妙藥。可是,隨著辟邪出氣多,進氣少,這些耗去了他近一半靈石的奇藥均不起效果。種種奇花異草,更是不起絲毫的作用,眼看著辟邪的氣息一日不如一日,丁修真是心急如焚。
關心則亂,在很長一段時間,他束手無策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才好。半月前,辟邪情況更加危急,情急之下的丁修盲人亂投醫,乾脆以自己的精血灌入辟邪的口中,出奇的是,這個舉動竟然使得辟邪有了轉機。
為此,丁修二度忙夥起來,用大半靈石的消耗,購置了種種靈藥,嘗試著今夜為辟邪做療傷之舉。
子時悄然來臨,丁修在玉床旁凝望辟邪多時,手中忽多了一方錦盒。輕啟盒蓋,內中一隻金光閃閃的符筆靈光四溢靜靜地躺在那裡。這符筆筆身大致有粗細有致,約有二寸長短,筆身刻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符咒,閃著金光。尾端處,是一個圓珠,潔白如玉,狀似珍珠,渾圓無比,淡淡的白色靈光與金色的毫光相襯,顯出幾分怪異。
在符筆的最前端,均勻地鑲著一撮細毛,似有幾分灰白,但是毫毛之尖的靈芒卻是最旺,也是金光聚集的所在。
握住筆,深深呼吸
丁修面色忽地凝重無比,舉手間,指尖處在左手的腕旁一劃,絲絲的精血在那不大不小的傷口處溢位,無聲滑落至早已備好的玉碗,細微的輕響彷彿叩動心房,均勻有力的脈動,跳動的是誰的心?
一蘸,精血從筆端細細的毛間盈盈而動,金光亮起,與丁修的精血剎時相融,直至符筆尾端的那粒圓珠之內。本是潔白如雪的圓珠剎時變得鮮紅,靈光湧動,在小小的珠體泛起小小漣漪,盪漾開去。
鮮豔的顏色,在玉床上開始漸漸延伸。微微顫抖的手,畫出了一道接一道的血符,在護靈法陣的周圍佈下一道又一道的符光。四周寂靜無聲,但不知怎麼,丁修的喘息有了幾分急切,越來越多的血色符光綻起,襯得護靈法陣的陣盤靈光有些黯淡下來。
精血,凝而不幹,色澤鮮潤,且在邊角轉折地方,竟無一絲一毫的血絲濺灑而出,如畫地為牢,將這些鮮血穩穩圈在其中。
一筆一畫地專心塗抹,這一片鮮活的血色從無到有,從少到多,漸漸匯聚成一個圓環狀,玉床之上一片血色,在血色的芒光中,淡淡金光亮起,隨著丁修的筆鋒所至,緊密相連。
彷彿有奇異的喘息,伴著某種奇異的咒文在這須彌靈山的芥子空間內響起。眼前,這無數連在一起、或大或小的怪異圖案,閃爍著血色光芒,乍一看去,赫然如一片河道縱橫交錯的河流,鮮紅活潑的血液如在血脈中一般,快活地暢遊著,生生不息。
完成這一系列的壯舉,丁修面容上豁然有了幾分的疲累,但是,他仍是不肯歇息,雙手相結,剎時變幻萬千手印,在靈力的催使下,這血符法陣轟然而動,靈芒乍起。
靈念而動,彷彿賦予了無限的生機,一個連著一個的血符,似是跳躍的精靈,緩緩躍動。它們,似是手牽著手,傳導著玄妙的靈韻,輕盈而起。
血色光華與金色的毫光相襯相融,在丁修靈力的驅使下,血符漫空而舞,在護靈法陣之上緩緩飄落,落在其中躺倒的辟邪身上,一個,一個的沒入它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