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淡紫玉佩,玲瓏剔透,隱隱有祥瑞之氣,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只是片刻功夫,呼嘯轟隆聲已近在耳邊,丁修凝眉定睛細看,赫然竟是無數只黑色蝙蝠,密密麻麻,每一隻都張著大口,口裡猩紅一片,著古怪的音符擾人視聽,真是猙獰恐怖。
石徑仍是那般的幽深曲折,一直不敢遁光而行的丁修化形一個農家壯年男子走在其上,朝著山間而行。
“厲害,只是幾十年的光景,你不但將劍靈與元神相融,還凝丹上衝,結假嬰之態。看來用不了多少時間便可碎丹育嬰。進境的這般神,應該還多虧了我的那枚碧鱗丹吧!”
沙白笑容仍是淡淡,但那眼神中精光一閃,讓丁修剎時覺得自己又似赤祼祼一般,被對方瞧個通透。略為苦笑,他稍一點頭,預設了對方的判斷。
沙白淡然寧和,舉止間不知為何少了丁修極為熟悉的張狂霸氣。此時月上枝頭,灑下清冷的光輝,伴著竹濤聲聲,展目皆是詩情畫意。半空,那蝠群不知何時不見蹤影。只有丁修身週數以萬計的蝠屍堆積如故,顯示出剛才異常血腥,好似飛蛾投火般的一場殺戮。
豁然驚心,丁修忽有所悟。從沙白的氣度之上,他立時辨出前後兩次相見,這沙白舉手投足的氣度由先前的威猛煞氣,轉而為儒雅端坐,連其先前的闊口幾可及耳的大嘴,都收斂了許多。
青光陡盛,似直衝天際,無數黑點如雨點墜落,只是呼吸間便幾乎將青色光團掩埋。汙血橫流,血腥撲面,無數恐怖的血花在夜色中閃爍出現然後掉落在地,但後來的蝙蝠竟彷彿對前頭同類之死無動於衷,依然是撞擊青光不停。
沙白哈哈一笑,受了此妖修的禮數,這才接著道:“以龍兄弟的進境之快,恐怕用不多久便會再回八階之境,到時,大家還要聚聚,藉機慶賀一下。但此次,卻有一重要之事拜託龍兄弟。”
丁修與之眸眸對望,果見對方顯露少許的真誠顏色,雖然其所說不一定真的是那麼回事,但這番話多少能穩定他的心神,生出助此妖修一臂之力,興許有機會逃離生天的想法。
見丁修也是面現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沙白瞿爍有神的面容掠過一絲苦笑,勸解龍姓妖修坐下,才一嘆道:“百多年前,沙某得人指點迷津,得知我們妖修一族,一旦到達九階化形,修行達到巔峰之態,嘗試突破十階妖王境界之時,須歷經苦劫,煉化本體,將妖丹碎裂,鍛化元神,才能定形人態,破界而往,修人身意境之道,在靈界重新修煉。”
夜半,有掌聲輕擊,丁修懍然而望,只見沙白一身白衣如雪,彷彿閒庭散步,站在石徑之上。一旁一張極為熟悉的面容,豁然是逃離海淵時,截留自己的魚身人。一直不曾出手的丁修反倒寧神安心,從容朝著二人展顏一笑。
坊市終於人去樓空,當禁制的靈光也變得淡淡,夜色已經將際塗抹上一層黯淡的幽黑。修竹勁擺的濤聲,在夜風中傳送,極為動聽,只是丁修的心卻更沉了。
不待廳中三人說話,沙白引兩名妖修在椅上坐下,再掃了丁修一眼道:“愚兄晉升九階中期時日尚短,所幸尚有機緣彌補往日修行的錯失,故有請兩位兄弟及請到這位以元神融合劍靈的人類修士來幫忙割減本體,並助為兄煉製一件法器的。”
朗笑傳來,妖修沙白忽乎高聲道:“好一個竭力而為,沙某原本也是為你而來。既然你有心如此,那便隨我一行!”
坊市臨散,丁修給自己補充了數以千計的隱符,將幾個儲物袋裝得滿滿的。如果真的在沙白的手掌下暫時留得一命的機會,或許自己可以在閒時勤加修煉。當然,他更寄望於自己能夠逃離魔掌,只是這純屬於渺茫的奢望,畢竟在一個九階妖修面前,他幾乎可以說是無可遁形的。
再嘆,沙白又道:“如果沙某與龍兄弟你一樣,身具龍之血脈,自可守住境界修為,接而繼續修煉下去,但偏偏似我海中鯊族,萬千年間,只有我一人具此般神通,獨自*索的這萬年間不知受多少艱苦,才有今日這身修為。可是,昔年不知尚有煉化本體碎丹鍛神的說法,愚兄在某次機緣的修行中,曾服用固體幻形的海蠶絲寶,將本體封存,只要現出本體,可保留本體的強橫,無論任何靈寶法器,均可吞噬入口化為無形,反可內壯筋骨。”
水球之內,沙白看似饒有興趣地打量丁修,臉上極難查覺地顯露幾許歡欣。幾個簡單拗口的咒語誦起,眼前水波忽地驟然一亮,水珠外的景色立時不見。一直苦苦思量脫身之策的丁修還未理出個頭緒,便聽砰地聲響,水球已然遁入海水,其仍是奇快。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