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鷹訝道:“寬公?”
羌赤解釋道:“寬公在青狼館訂了一桌家鄉美食,為範爺洗塵,慶祝範爺透過了湘夫人的諸多留難。”
復真道:“真金不怕洪爐火,範爺怎會怕他們?”
龍鷹訝道:“你們懂漢語不出奇,但怎能出口成章呢?”
羌赤笑道:“北城設有漢學堂,我們自少便讀四書五經,這裡的孩子,人人說得一口漂亮漢語。”
復真領他們橫過車馬道,回頭笑道:“北城比南城嚴肅多了,六鎮有三鎮設於城內,其他三鎮設立於汗堡,不過城有北池,池旁是我們舉行野火會的地方。”
羌赤指著前方,道:“到哩!”
廂房內,筵開一席。
除寬玉外,還有兩個八壇級的人物,一為兵事鎮大頭子雄哥,另一為財事鎮的大頭子明罕,兩人的職位是大鎮將,均是正宗突厥人。
雄哥和明罕年紀相若,是四十出頭的中年人,前者穿著很合身的武士服,身材頎長挺拔,顯得十分年輕,充滿爆炸性的力量,只是眼角現出一條條的皺紋,令人感到歲月的痕跡,雙目神光閃閃,深邃嚴厲,令人見之生畏。
後者比雄哥矮上兩寸,比龍鷹矮半個頭,腰板筆直,蓄著濃密的小鬍子,眼光冷冷的,幹練精明,方形的臉,下巴突出。
兩人對龍鷹都非常客氣,還以突厥話和龍鷹說了一番讚賞他的話,龍鷹則將本已變得流利的突厥話,生硬的應對著。
分賓主坐好後,侍女端上美食,主菜是一大盤水煮羊肉,奶疙瘩、奶豆腐、酥油、奶茶擺滿桌面,酒是馬奶酒,若是在草原席地而坐,便是塞外的風情了。
寬玉連勸三杯酒,欣然道:“大家是自己人,說話不用有顧忌。”
又向龍鷹道:“以輕舟的情況來說,族話算是說得很不錯。”
龍鷹心中一動,道:“這裡說話方便嗎?”
寬玉向復真打個手勢,後者推門走出廂房,回來後向寬玉微一頷首,重新坐下。
寬玉道:“輕舟有什麼話要說?”
雄哥、明罕等都聚精會神的看著龍鷹。
龍鷹將早前花簡寧兒來辭行的事說出來,最後道:“她臨走時說了幾句很奇怪的話。”
寬玉現出深思的神色,點頭示意他直言。此人舉手投足,均有種頂尖高手的風範,令人懾服。
龍鷹壓低聲音道:“她說如果一個月內不見她回來,著我告訴寬公,我們已中了奸人之計。”
出奇地只有羌赤和復真現出震駭的神色,寬玉三人竟是神色如常,像早猜到花簡寧兒說的是什麼的模樣。
雄哥輕拍桌面,嘆道:“她醒覺了。”
龍鷹透露此事的原因,非是要爭取寬玉的信任,而是想盡最後的人事,希望寬玉可阻止慘事的發生。
明罕平靜的道:“花簡寧兒離壇不到一個時辰,洞玄子便追著去了,令我們也感事不尋常。”接著向龍鷹解釋道:“我們手上有份名單,列名其上的人出入總壇,會立即報上來讓我們知道。”
龍鷹的心直沉下去,問道:“洞玄子是誰?”
雄哥道:“他是臺勒虛雲的坐駕三大高手之一,精通旁門左道之術,其‘大元丹法’別走蹊徑,陰損邪異,好男色,乃道門敗類。”
寬玉見他不住色變,道:“輕舟於女人確是有情有義,聽說你對采薇至今未能忘情。但這也是你的弱點,令湘夫人有可乘之隙。”
又道:“小可汗本姓席,後改從突厥姓,以示心中只有突厥。”
龍鷹問道:“真是沒有辦法嗎?”
明罕冷然道:“她的命運已是註定了。這也是她背叛本族須付出的代價,我曾親自勸過她,她卻充耳不聞。”
龍鷹不得不問道:“寧兒究竟要到哪裡去呢?所為何事,因何小可汗立即派人去追殺她?”
寬玉道:“寧兒定是曉得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且在離開前在臺勒虛雲前露出端倪,所以當臺勒虛雲知道她悄悄離壇,毫不猶豫的派人追殺。而因她走前見過你,故此你亦被捲進此事去。”
明罕和雄哥都在留意他的反應,見他不露絲毫懼意,點頭表示欣賞。
龍鷹盡最後的努力,道:“寧兒走慣江湖,更熟悉臺勒虛雲的行事作風,會用種種手法,令人無從跟蹤,只要知道她到哪裡去,說不定可救回她一命。”
寬玉嘆道:“輕舟心存僥倖,皆因你不清楚臺勒虛雲的出身來歷,不明白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他的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