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向雨田說的,純為理論,希望他在此事上沒有出錯。想起寇仲因練《長生訣》而沒有子嗣,說不害怕令嬌妻們失望就是騙人的。
不由又多了個擔心。無憂無慮是多麼難得?又或許這種心境從來沒有存在過。自己的童年算是無憂無慮嗎?似乎又不是的,不論如何開心,又或忘情於書本內的天地,心中總還有止不住的渴望和憧憬。而少年時代憧憬的事。現在已一一實現,但怎都和憧憬本身的完美或多或少有落差。
世上真的沒有完美嗎?想想又不是,在劍鋒相對又或男歡女愛、情濃如火之時,確可使人忘掉此之外的一切。
麗麗貼著他腿側坐下,秀眸射出如火熱情,探手撫他臉頰,柔情似水道:“夫君大人呵!夜哩!還不就寢休息。明早你還要到御書房去。”
龍鷹仰望夜空,心忖定要好好學習吐蕃語和突厥語,為將來做好預備工夫。倏地起立,將麗麗攔腰抱起。回內院去。
進入御書房,武曌比他還要早,正伏在龍案批閱奏章。龍鷹請安問好後,回到自己的地盤開始默寫第九篇。
武曌擱筆道:“你能一心二用,是否與大法有關係?”
龍鷹繼續快速書寫,朝她瞧去,道:“小時一個人閒著無聊,不論遊戲說話,只得自己對自己,一心二用就是這般練就出來的。”
武曌道:“該是與你的天賦有關係,後天的環境只是讓你的天賦得以發揮。回來後,你是不是一直生朕的氣?”
龍鷹道:“不是生氣,而是憂心。就像水往下流,火性向上。聖上該比任何人都更明白一件事若要成功,必須順勢而行,待至時機出現,否則等於緣木求魚。唉!”
龍鷹知她這番話是重要說話的前奏,靜心恭聆。她任何一個錯誤,影響的將是天下蒼生。
武曌忽然道:“昨天早上大校場發生甚麼事?不準隱瞞,否則朕會治婉兒欺君之罪。”
龍鷹失聲道:“關婉兒甚麼事?”
武曌淡淡道:“奈何不了你,只好找個你關心的人祭旗。”
龍鷹投降道:“小民從戈宇身上嗅到散發著的藥氣。”
武曌勃然大怒道:“好膽!承嗣真的不知自愛,屢勸不改,大事抓不好,卻在微眼處耍小聰明。”
龍鷹不敢答她。
武曌道:“但你和過庭卻像預先曉得似的。”
龍鷹答道:“魏王太不懂隱藏之道,一副胸有成竹,喜形於色的樣子,有信心得過了分。我們察覺有異,遂約好由我下場,過庭則在旁觀察,當我發覺戈宇內氣轉盛,又身帶藥味,遂以暗號通知過庭出來中止比武。”
武曌沒有懷疑這番不露破綻的話,徐徐道:“坦白告訴朕,你怎樣看承嗣?朕想聽中肯的話。”
龍鷹心忖若沒有“武三思效應”,休想武曌聽關於武承嗣的意見,且是主動垂詢。正因如果武三思立下軍功,可取武承嗣而代之。
龍鷹怎敢直答,道:“突厥國師寬玉雖然是我們的死敵,但他卻說了句很有意思的話,就是著龍舟過虎跳峽之舉背後的原因,不單看我對水性的認識、操舟的技法、心志的堅毅,最重要是看我的運道。”
武曌皺眉道:“你是指承嗣運氣不濟。對嗎?”
龍鷹仍不敢直答,怕觸怒她。語重心長的道:“運氣好的人,壞事可變成好事,謂之錯有錯著;運氣差的人,妙著反成失著。”
武曌嘆息一聲,想到的當然是武承嗣昨早在大校場的妙著變失著。道:“寫畢第九篇,你代朕去請國老明早上朝,告訴國老,朕會罷免承嗣,讓他回覆原職。”
龍鷹大吃一驚道:“萬萬不可!如此突厥人將曉得我們密謀對付他們。”
武曌道:“只從這句話,知你真的為朕的大周皇朝著想,事實上朕是試探你。那就改為告訴國老,朕任他推薦一人,入仕文昌臺,取代魏王在朝廷的職務,而魏王則專注於與突厥人的交涉。”
武曌說的入仕文昌臺,意指升為宰相。原來武則天“親自獨斷”後,大改朝廷官制的名字,例如尚書省改為文昌臺,下屬的六部則由吏部改為天官、戶部成了地官,禮部是春官,兵部是夏官,刑部是秋官。其他的左右僕射為左、右丞相,門下省為鸞臺,侍中為納言,中書省為鳳閣。像武承嗣頭號謀臣張嘉福的鳳閣舍人,便等於以前中書省的主事大官。
龍鷹心叫厲害,暗抹一把冷汗,事君確如事虎。說到玩政冶,自己哪是武曌的對手?而狄仁傑為捧自己人,肯定需和武曌妥協。
武曌話鋒一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