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洶洶。
眾攻城軍經過多日來的連番受挫,早士氣低落,心疲力倦,面對根本不是盾牌血肉能抵擋的檑石,大驚下四散跳下斜道逃生,躲避不及的變成滾地葫蘆,隨石直滾往拒馬陣的出入口處,那種亂狀,確非筆墨可形容其一二,還怎可以組織發動新的攻擊?
龍鷹此時現身在中間斜道頂上,左手高舉著被多層以堅實的紙包裹著、大如西瓜的球體,先掃視仍給傷兵和滾石堵塞的三個出入口。火把光在他背後閃跳著,勾劃出他高挺的體型,臉孔卻沒在暗黑中。他暴喝一聲,吸引了敵陣所有人的注意後,提氣揚聲道:“老子手託著的圓傢伙叫‘見血封喉毒煙炮’,是由貴方客卿張魯先生親自監製,你們的鬼尊宗密智配以絕毒藥物精製而成,我不曉得吸入多少口才能致人於死,只知吸半口也不會是好事。識相的快開溜,否則勿要怪老子沒警告在先。”
如果張魯仍在攻城軍的一方,必會第一個掉頭走,因他不但深悉毒火炮的驚人威力,且親手將四支可引爆毒火炮的烙鐵裝進箱子去,而龍鷹這麼多廢話,雖累贅了點,卻非虛言恫嚇,只是烙鐵尚未燒紅,故拖延時間。
敵方的總指揮則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應對,即使再次發號令進攻,也須待移走傷兵和石頭。走既不是,不走更不是,只好發出命令,讓撞車先打頭陣,只要能奪取第二屠的控制權,將不怕對方的毒火炮。
丁娜修美的高挺身形出現在龍鷹旁,手持被火把燒紅了的烙鐵,直錐進毒火炮去,不片刻毒火炮的核心處透出紅光,還隨拔出的烙鐵逸出輕煙。
龍鷹大喝道:“還不快滾!”一個旋身,將毒火炮全力擲出。
紅光轉盛的大圓球,先攀往十多丈的高空,越過二千多步的距離和拒馬陣,落往攻城軍密集處,嚇得該位置的人四散逃亡。
遠處的人只有眼睜睜呆瞪著的分兒。
“轟!”
毒火炮終於著地,紙殼破碎,淬毒的小蒺藜和火屑遍地激射,漆黑的煙貼地擴散,周圍三、四丈走避不及的人,慘叫震天,左跌右僕,不少吸入毒煙者撫握喉嚨,痛苦不堪。
守城軍一方,包括巧奪火炮的龍鷹和風過庭在內,都沒想過張魯和宗密智攜手炮製的毒火炮如此歹毒和具殺傷力。一時看呆了眼,更想到如果不是時來運到,奪得火炮,現時敵人的情況,正是他們的寫照。
第二個毒火炮由丁玲送到龍鷹手上。
兩箱毒火炮共五十個,產生的毒煙足夠籠罩由此到石橋的整個地域。
丁麗以另一支燒紅的烙鐵,錐人毒火炮去。
第一個毒火炮仍不住冒起濃煙,隨著風城長年不息的西北風往石橋方向擴散,令嗆咳聲大作,敵方已潰不成軍。
第二個毒火炮從龍鷹手上擲出,取點是投石機所在處,也是敵方高階將領彙集的地方。
龍鷹喝道:“大夥兒一起擲!”
這句話像催命符壓下所有聲音,送進每一個敵人的耳鼓去。敵軍一聲發喊,也不知誰帶頭的,爭先恐後往只有一個出入口的後方拒馬陣湧去;唯一的逃生道立成瓶頸地帶,敵兵你推我撞,棄兵曳甲,互相踐踏的逃生,哪還有半絲攻城雄師的味兒?
萬仞雨、覓難天軸夜棲野各拿一個燒紅了的毒火炮,衝落斜道,到中段時才運力擲出,落點遠達對方後防的拒馬陣,造成更大的威脅和傷亡。
敵方終於吹響全面撤退的號角。
到擲光了毒火炮,從他們的位置看過去,拒馬陣以南已全被毒煙籠罩,煙隨風往石橋方向擴散。
皮羅閣來到龍鷹身旁,大呼“好險”。
龍鷹道:“幸好有滾石陣,如讓敵人狂攻上來,勢將變不成把戲。”
皮羅閣笑道:“我們還以為你們會偷進敵陣內淋火油燒東西,所以早將用剩的石彈以籃子吊往第二層,剛好及時派上用場。”
丁娜來到龍鷹另一邊,雙手緊挽他臂膀,半邊嬌驅挨著他。
覓難天,風過庭、萬仞雨和夜棲野等,移至左右兩旁,突如其來的成功,將局面扭轉過來,使各人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
龍鷹道:“敵人肯定要退返壕塹之外,重整陣腳,但因清楚大批可轉作守城用的器械,落入我們手上,所以會盡快調動生力軍來攻打我們,希望趁我們陣腳未穩前,重奪底層的控制權。”
皮羅閣點頭道:“敵人雖是死傷慘重,仍未傷及元氣,至少尚有三萬人能隨時投進戰鬥去,而我們則一夜沒睡,身疲力倦,恐難抵得住敵人的狂攻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