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清晨嘆了口氣。封紹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衝到嗓子眼了。
“讓他早點休息吧。”秋清晨微微嘆息:“我還有公事要忙。”
桂姐也嘆氣:“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不過,你也不小了,身邊也該留一個伺候的人了。那孩子性格相貌都沒得挑,我看就挺好。”
秋清晨的聲音裡微微透著笑意:“好。我知道了。可是我真的是有事要做啊。難道你要我明天上朝被陛下罵麼?”
桂姐看了看她書案上一堆堆的批文,知道又是各地發來的軍報。雖然心中不滿卻也無話可說,嘆了口氣嘟嘟囔囔地說道:“還得我去做惡人。”
秋清晨笑道:“這麼晚了。你也去睡吧。我這裡不用留人伺候。”
桂姐無奈,只得叮囑了兩句退了出去。
秋清晨看了看手裡的軍報,這些都是要自己先看過,才好在明日上朝的時候遞上去的。怎麼看都要熬通宵了。剛剛拿起筆,眼前人影一晃,封紹已經站到了自己的對面。用兩隻手支在書案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這樣的角度,讓她有種被攏在他懷抱裡的錯覺——那是毒藥一般的感覺,順著心底一寸一寸地麻痺了上來,連呼吸都開始情不自禁地顫抖。
“為什麼?”封紹凝望著她,眼底是一抹真實的困惑。
秋清晨避開了他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反問:“你到底在問什麼?”
“我覺得我可能是真的認識你的”封紹眼中的困惑越積越多:“可是”
彷彿有極銳利的刀刃自心頭飛快劃過。秋清晨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清明:“那麼你說,我是誰?”
封紹的嘴緊抿著。
秋清晨心意如割,握著筆管的手指也因過度用力而泛出了異樣的青白色:“不要想了,你並不認識我。”
封紹沒有動。怎麼會不認識?如果真的不認識,他的那些夢又算怎麼回事?
面具後面的那雙眼睛裡慢慢透出了淡漠的神色:“你走吧。你本來就不該來趙國的。回去穩穩當當做你的小王爺不是很好嗎?何必來這裡攪渾水?”
“我總是夢見你。我夢見”封紹的心跳急促,呼吸也變得急促。他衝動地挑起她的下巴,毫不猶豫地俯身吻了下去。
微涼的唇在最初的震動之後便變得柔軟,隨著他的節奏遲疑地開始了回應。封紹聽到自己的血管裡快速竄起的火苗噼啪爆響,只一瞬間就燃成了一把沖天的大火。所有的理智和猶疑不定都在熊熊燃燒的火裡燃燒殆盡。他清清楚楚地從她迷離的眼眸裡看到了自己,看到自己眼裡燃燒著慾望,狂亂得象著了火。
封紹閉上眼,放縱自己在這幾乎連靈魂都被吸走的熱吻裡釋放所有的不安。眼睛看不到的時候,感官的每一下細微的觸碰都被無限放大。他聽到她細碎的呻吟裡透著絲綢般的柔軟,哽咽似的低聲喚他的名字:“阿紹”
阿紹
這兩個字彷彿極尖利的刺,倏地刺入了自己頸部。一陣灼痛驀然傳來,封紹下意識地放開了懷裡的女人,一手按上自己的脖子,忍不住痛撥出聲。
領口的地方一片血汙狼藉。封紹望著自己滿手的鮮血,怔怔地出神。
在他的耳下,生著兩顆血痣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了一粒。秋清晨凝視著他滿手的鮮紅,目光中若有所盼。
封紹的視線從自己的手掌慢慢地上移到了她的臉上,他的眼底還殘留著來不及退潮的慾望,神色間卻已浮起了濃重的遲疑:“我想起來了。我以前真的見過你。”
二十一
封紹的視線從自己被鮮血染紅的手掌慢慢移到了她的臉上,遲疑地說道:“我想起來了。我真的見過你。”
秋清晨露在面具外面的半張臉迅速變得蒼白。
“沒錯。我見過你。”封紹語氣轉為肯定:“在盛州。你在酒樓裡攔住了我,你把我錯認成了”錯認成了什麼人?他記不清楚了。當時他正在和一群朋友喝花酒,已經有了幾分酒意。所以,當他被這個貿然闖入的女孩子拉住袖子的時候,並沒有絲毫的反感,反而覺得有趣。可是她的訴說最終還是讓他有些不耐煩起來,他抽回了自己的衣袖,善意地提醒她:“姑娘,我想你是認錯人了。”
然後呢?封紹皺著眉頭竭力地回憶當時的細節。而他對面的秋清晨,臉上卻已經褪盡了最後一絲血色。
封紹的目光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臉上,遲疑地說:“你說你是從很遠的海島上來的,就是為了找人”他想起了她當時的樣子,很急切,也很失望地拉著他的袖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