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紹撫著下巴笑得不懷好意:“這個我剛才想到了。玉樹臨風的少爺我打扮打扮就是一個女萬人迷。問題就是你——你說我該怎麼打扮你呢?”
三
封紹對著銅鏡拽了拽女衫的繡花領邊,自得其樂地衝著自己拋了個媚眼。一直以來,他只知道女人家偷溜出門的時候若想行路方便大都要扮做男裝。沒想到到了這裡,女人若是扮做了男裝竟然會被人恥笑
嘖嘖,所謂的入境隨俗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轉頭看看披著紅衣衝著自己怒目而視的李光頭,封紹捂著肚子笑倒在床上:“光頭,沒想到你扮成女人居然這麼這麼驚豔”
李光頭一把扯下頭上的假髮,重重地往桌上一甩。轉過頭去不理他了。他原以為少爺要逛安京的窯子只是一句順口說著玩的話。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搞來了這些東西,而且還這麼快。看著堆在桌子的胭脂、首飾、手帕子真讓人慾哭無淚。
李光頭一直懷疑神在造自己少爺的時候,一定是把手邊所有劃拉得著的垃圾都一股腦塞進了少爺的腦子裡。而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再一次為光頭的暗中推測提供了極有利的證據。
其實這些東西的來歷簡單極了——封紹一共只花了十兩銀子。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店裡的小二就把他想要的東西都送來了。還附贈一頂假髮。
封紹笑夠了,從床上爬起來抓起假髮又扣到了李光頭的腦袋上:“光頭,咱們的任務不就是多方面地打探安京的情況嗎?有機會接近秋帥,這難道不是一條捷徑?還是說,你不打算配合少爺我完成琪少爺交給你的任務了?該不會是你心裡已經倒向了趙國?”
李光頭忿忿然瞪著他:居然給他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
封紹笑嘻嘻地摸了摸他的光頭:“琪少爺既然說了讓我見機行事,那就是說,我認為重要的事就要馬上去做。沒錯吧?”
李光頭眼裡的忿忿之色已經變成了略顯呆滯的狐疑:見機行事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好了,”封紹再拍拍他的大腦袋:“既然你不喜歡,這朵花你就不用帶了。不過不化化妝是說不過去的,雖然這裡的女人都神氣得很,不過長成你這個樣子的畢竟不那麼多見。”一 邊說,一邊手底下沒閒著。他的動作太快,讓李光頭多少有點眼花繚亂。他不知道他一會兒拿梳子,一會兒又拿刀在自己臉上比比劃劃到底是在做什麼。直到封紹笑嘻嘻地將銅鏡放在了他面前,李光頭才忍無可忍地爆發出一聲怒吼:“你剃掉了我的眉毛?!”
封紹連忙捂住了耳朵,“你別那麼大聲。琪少爺交待過,咱們要低調”
李光頭眼睛都瞪紅了。
封紹也瞪著他,象個賭氣的孩子似的轉身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算了算了,你實在不想去就算了。我也知道混到秋帥身邊去探底是很危險、很危險的任務,既然我是主子,我當然有保護你的責任。我自己去就好。如果我不幸遇難,你一定要把我的遺體送回去交給你的琪少爺。就說我為國捐軀,死而後已”
李光頭仰天長嘆:神啊,你到底是怎麼造出我家少爺的?!
平心而論,封紹是個相貌很英俊的男人——差不多要算是李光頭見過的最為英俊的男人了。高大俊朗,劍眉星目。一笑起來清澈的眼波寶光流轉,有種雨過天晴般的明媚。
當然,這指的是他正經起來的樣子。
事實是,想看到這位少爺正經起來的樣子,那是比河溝裡摸出珍珠還要難得的事。李光頭每每看到他一臉的痞子相,都會隱隱覺得那位聰明睿智、博古通今的琪少爺也不是那麼十全十美——至少這唯一的弟弟,他就沒有盡到長兄為父的教養責任。雖然說有他們母親過分寵溺的原因,但是琪少爺的縱容絕對是起了關鍵的作用。
短短的一段街道,當李光頭第六次被裙襬絆到的時候,他們終於來到了紅燈高懸的門樓下。到了這時,他不禁對封紹特意挑選這家客棧落腳的動機產生了濃濃的懷疑:只是湊巧這麼簡單嗎?
封紹回過身來衝著他拋了個媚眼:“姐姐,快點。你不是早就想到這裡來開開眼了嗎?”
李光頭幾乎一跤跌死。
旁邊的老鴇子笑嘻嘻地介面說道:“那兩位大人可是找對了地方了,安京的樂樓就數我們月明樓裡的孩子長得最好,人又聰明體貼,保管兩位大人來了第一次就想第二次。”
封紹裝模作樣地撫了撫鬢邊的珠飾,壓低了聲音問那老鴇子:“不瞞嬤嬤,我們姐妹倆就是奔著月明樓的頭牌來的,銀子倒不心疼。”說著摸出一個荷包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