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祭典已是過了,而現下已經隆冬。是王上令吾等傳召大人前去問話。”
藍珏書冷笑道:“除了祭典,王上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麼?也罷,懶得難為你們,來把我的鐵鏈取了,我隨你們走一趟就是。”
苗疆雖算是教外之民,卻也十分崇敬神明,而蠱神則是苗疆崇敬的聖父。苗疆每百年出一個蠱術上天賦秉異的聖子。聖子後背天生會有蠱中之皇——天蠱的紋身圖案。傳言,聖子的出現,是苗疆的一個機遇——領導苗疆或興、或亡。
而藍珏書背後的紋身所繪,就是天蠱。
每年的夏日祭是苗疆恭祭苗疆聖父的大日子,所有苗域民眾都會以不同的形式慶祝。若是當朝擁有聖子,則需要聖子在祭典上與苗民共同禱祝。
所以藍珏書這三年來每年都會有那麼一天,被放出去沐浴焚香,然後帶去祭典晃盪一圈也算是應付一下群眾。
好讓他們知道他們的精神支柱聖子大人尚安。
☆、生而不認,親情已斷
藍珏書毫無抵抗地隨著來人穿過他熟悉的亭臺樓閣,洗漱沐浴,更衣綰髮,就算指甲也被好好地清理修剪。
一番打理後,除了身形略瘦長,容貌更成熟,藍珏書還是當年那個姿態美好如遠山遠水一般的藍珏書。
讓一年才清潔一次的人清理身體,時間自然是長久。而在這長久的時間內,藍珏書腦中也擬好了數種父王要急著召見自己的緣由。
再次恢復神清氣爽後,藍珏書摸了摸懷中無數因主人的身子難得變得清爽,所以心情也很愉悅歡快的蠱蟲幾下,就神態從容地隨侍從步向議事殿偏殿。
“罪臣叩見王上。”偏殿燃著苗域特有的雪域香松,除了太子藍隨風侍奉在苗疆王藍成王座之下,竟無外人在場。藍珏書看也沒看一眼藍隨風,屈下雙膝拜見藍成。
“起來吧。無外人在場,縱叫聲父王也無妨。”藍成假惺惺地溫聲道。
藍珏書心內冷笑,面上端是滴水不漏。因常年屈於水牢之中,即便再如何自己小心愛惜,也難免身體有所損傷。又時值嚴冬,從剛才洗漱一路折騰過來,藍珏書的雙膝已是有些痠痛。
不過他捱慣了痛楚,只當雙膝不存在一樣忍了過去。
藍珏書站起身,束手而立。臉下垂著,不知是不敢還是不願與藍成對視,口中溫潤而不失風骨道:“謝王上。罪臣未能如約取回金印與天書,罪臣不敢攀緣。”
藍成見小兒子冥頑不靈,絲毫不領自己難得的憐惜之情,便也出了慍火,哼了一聲,連臉上僅有的一些溫情都消失不見。
坐在下首的藍隨風見弟弟惹怒了父王,忙拱手打圓場道:“父王息怒,珏書關於水牢三年,心中難免鬱郁。望父王恕罪。”
這話他不說還好,一說兩人都沉下了臉。
藍成甩袖大怒道:“本王即便是關他一世,他也只能受著。如今也只關了他三年,他還敢給本王擺架子,給臉色?孝道倫常何在?!”
藍珏書雖想駁斥一句,從你生我而不認我起,孝道倫常便已經失去了應有的效力!
不過,藍珏書終究也只是低垂著臉,面無表情,偷偷握緊了袖中雙拳。
忍不住的時候,藍珏書便在緞帶後用眼狠狠盯著地面直到眼睛生疼。
藍隨風看著兩人,愁得眉心都皺在一起了。雖說平日父王對自己也不見得多好,但決不會有面對小弟這樣壞。他甚至覺得,父王這惡形惡狀的樣子,其實是在掩飾對小弟的某種恐懼。
好在也就尷尬了小半會兒,藍成估摸是想起了此番召見藍珏書,是有重要事情交給藍珏書去辦。
便也斂住怒色,道:“你三年前未能為我苗域奪得金印和天書,是為有罪。但本王念在你對苗域一片赤心,如今便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可願意?”
藍珏書輕輕盱了一眼輪椅上正愁眉苦臉不知道如何化解父王與小弟間關係的藍隨風,眸子暖了一暖,又閃過一絲無奈。
藍珏書心內苦笑,欠著身不冷不熱道:“不知王上想要臣辦何事?”
藍成見他這樣,心內又是一陣火大。懶得再發作,只裝作看不見他這不恭不敬的樣子,道:“風暖國女王即將動身前往華胥國締結兩國攻守盟約。有訊息傳來,女王是帶著金印中的第二枚地印去的華胥,作為盟約信物。今次你便前去殺了女王,把地印奪來,以彌補你三年前辦事不力之過。”
藍珏書心下略動,道:“王上手下能人之士何其多,臣長居水牢,身體已非三年前壯實。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