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日子。
老申頭整日含飴弄孫的倒也不失寂寞,對於那日祠堂裡發生了何事雖有疑問,卻也採取不聞不問的政策,充聾作啞的安享晚年。
申家四大頂樑柱各司其職,每日有條不紊的完成各自的工作,至於下任族長的繼任之事宜,四人明裡暗裡試探口風幾次,礙於老族長的裝聾作啞,只得暫時擱淺。
安子漸漸地也想開了,瀟灑的喊出‘我拿他當死去男友的替身,他拿我當曾經妻子的影子,兩不相欠,扯平了’!對於沈園三天一小訪,五天登門一大拜的行跡,她也都可以坦然視之,直至做到視而不見。與玉孃的隔閡也隨著時間的消逝而消弭,幽靜清雅的小別院,經常會見到二人談天說地的身影,聽到二人爽朗開懷的大笑。
醫怪仙似乎是看上了申家的風水寶地,給他單獨收拾出來的小院一住就是個把個月,攆都攆不走。每日裡,除了擺弄他那些花花草草瓶瓶罐罐,再就是蹦躂到爺這塊聊些爺不願搭理的問題,就比如——
“丫頭,你看你妙齡年華的,是不是要考慮下自個的終身大事了?”
“丫頭,既然那兩個你都看不中,不如考慮一下我那徒兒如何呀?”
“丫頭我跟你說啊,我那徒兒,別看他為人木木的不懂情趣,但是他老實忠厚啊!現在的年輕人都浮躁輕浮的厲害,像我徒兒那樣厚道的人可真是鳳毛鱗角啊!錯過了,可真有你後悔的時候!”
“丫頭,好歹我也幫了你不少忙,你怎麼就不搭理我呢?”
一般這種時候,爺都會直接闔死了門,任由他在門外又捶門又跳腳的叫罵。罵累了,他自會焉頭焉腦的離開,等養足了精神再次捲土重來
一晃,又是幾個月的光陰白駒過隙般輾轉即逝。
短短几個月,這亂世中的格局變化可謂日新月異,當然免不了的是這片大陸的硝煙味愈發的濃烈了,各地戰火紛飛,為了爭奪地盤,幾乎每日都有打仗,每日都有數不盡的人流血死亡,各方之間的割據戰進入了白日化階段。
自幾月前北方南陵被幾方勢力踏為平地,薩達爾搶掠了北邊南陵大部分地盤後,四方勢力由此演化為三國爭霸,而一國獨大的局面。為保境內平安,大興與臨江雙方暫時達成友好協議,由此牽制另外一方。
薩達爾部落在北邊南陵尚未安穩的時候不斷出兵攻打其他小國,公然採取以戰養戰策略,其彪悍勇猛作風成就了他的所向披靡,短短數月時間內鯨吞蠶食周圍若干個小國,胃口養大的薩達爾漸漸地將矛頭指向了其他的兩方大勢力。
矛頭首先對準的是有百年基業的大興。
可雖未對臨江發難,卻遣人送來了恐嚇函,寥寥數語,只一個意思,聰明的就明哲保身置身事外,若多管閒事,休怪將來他率領鐵騎血洗整個臨江。
老申頭捏著信函皺眉不語,年輕氣盛的四位長老震天響地的喊著要去決一死戰,其他堂主則考慮與大興的協議問題,出於道義幾乎一邊倒的要出兵支援。
“申傲天,你如何看?”老申頭將嚴肅的話題丟了爺。
“真要我說?”
老申頭稀疏的眉頭倏地有倒豎之勢。
抬手打住:“我說也行,只是我所言只代表個人意見,至於採納與否你們還是投票決定為好。”無視下面人慾言又止的神情,起身從老申頭手裡抽走信函,展開,將有字的一面翻到外側,緩步踱下臺階,自第一排長老開始一一將那白底黑字在他們眼前過一遍。
“好了,大家都親眼目睹了薩達爾汗王的親筆書函,有誰能起來告訴我一聲,從寥寥數個字上,你們都看到了什麼?”
申其志不假思索的站起:“狂妄!自大!”
頷首示意他坐,“還有呢?”
申陌予:“囂張!不知所謂!”
頷首,“再者呢?”
“不知天高地厚!”
“愚蠢!放肆!”
“妄自尊大!”
“不知死活!”
頷首,抬手壓下激憤的群情:“大家說的都各自有道理,那誰還有不一樣的看法?”
片刻的沉默,座下一位老成持重的堂主不緊不慢道:“還有殺氣。”
“對,殺氣!老堂主說的分毫不差,破紙而出的殺氣都快戳瞎你們的雙眼,難道你們當真一個個都看不出來?”快步踱步至老堂主旁邊,舉起信函:“老堂主,你來告訴他們這群看不出殺氣的人,殺氣究竟藏於何處?”
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何須藏?字裡行間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