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大門。
袁義本想將安元志送回安府就回宮的,可是看安府這個樣子,他也不敢走了。安元志這個時候,別說安府裡的家丁護院了,就是來個小孩子,也能要了安元志的命。
安元文也沒看安元志一眼,看大內侍衛們抬著安元志進家來了,轉身就走,腳步還走得飛快。
大內侍衛們暗自咂舌,都聽說過安家的兄弟間,安五少爺跟嫡出的四位兄長就是仇人,現在看安家這個長公子的樣子,好像是這麼回事,自己的弟弟半死不活地躺這兒,這位連一眼都不看的。
“袁義你回去吧,”安元志進了家門後,就跟袁義說。
袁義把安元志伸出來的手放回到毯子裡去,說:“我送你回房後再走,我不急著回宮。”
安元志便笑道:“你還怕他們殺了我?”
“別瞎說,”袁義道:“我還沒聽過有殺兒子的父親。”
“我就快不是這家的人了!”安元志這時大聲道:“以後我解脫了,這裡的廢物們也能眼不見心不煩了。”
走在前面的安元文身形趔趄了一下。
“夠了!”袁義恨不得捂上安元志的嘴,說:“你身上的傷好了?不疼了?”
安元志這才消停了下來。
安元文把一行人帶到了安元志住著的院子裡,一路上袁義等人都沒見到一個安府中人。安太師為了不讓太多人知道安元志與雲妍公主的事,看來也是下了一番工夫。
“太師,”袁義進了安元志的臥房,看見等在這裡的安太師就要行禮。
“先把元志放床上去吧,”安太師揮手讓袁義等人不要給他行禮了,指指開著門的內室對袁義道:“大夫在裡面等著了,先給這個孽子看傷。”
一夜之間,安元志在安太師的口中從逆子變成孽子了。
袁義瞪了安元志一眼,不讓安元志開口再跟安太師起爭執。
安元志沒吱聲,讓大內侍衛們看見他與安太師吵嘴的樣子,在祈順孝為天的世道里,他的名聲傳出去,不知道又要變成什麼樣子了。
大內侍衛們將安元志安頓在床上後,都退了出去,站在院子裡等著。
安太師走進內室來,跟袁義一起看大夫為安元志看傷。看到紗布下面,兒子祼露在外面的白骨之後,安太師的心裡也咯噔一下,心疼起來。
袁義跟安太師說:“太醫說五少爺好好養著就行。”
安太師問他特意請來為安元志看傷的大夫道:“這樣的傷,好好養著就行了?”
大夫嘆了一口氣,道:“也只有好好養著了,五少爺的身上這回會留下疤了,以後出汗會成問題。”
安太師想罵安元志自作自受,可是看到安元志這會兒又疼到發青的臉色,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後,便什麼罵人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大夫為安元志看傷,足足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換下來的紗布上全都沾著血,至於安元志沒一塊好皮的身上,除了大夫外,沒人忍心去看。
“這屋裡一定要通風,”大夫為安元志重新上過了傷藥後,留下了一張藥方,跟安太師道:“五少爺一定不能中了暑氣。”
安太師一一答應了大夫的醫囑,親自送了大夫出門,吩咐大管家為大夫準備一間上房,留大夫在府裡,以防安元志的傷再有不好,大夫也好及時給安元志看。
這位京都城裡有名的大夫也不推辭安太師讓他留府看診的請求,安府給他的診金只會多不會少,況且也沒有人會拒絕跟安氏這樣的權貴門弟拉近關係。
“你去守著我姐吧,”安太師出去後,安元志就跟袁義說:“我現在也明白了,宮裡不是人呆的地方,我姐和你以後都要小心。”
“少爺,”袁義替安元志小心地把薄毯蓋上,說:“主子其實還有話讓我問你。”
安元志說:“我姐還有什麼話?”
“你對雲妍公主是怎麼想的?”袁義問道。
安元志蹙一下眉頭,說:“我沒怎麼想。”
袁義說:“你們就要成夫妻了,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你沒想過?”
安元志笑了起來,說:“我姐還真是會操心,我能怎麼想?雲妍公主只要能安心跟我過日子,我自然不會對她壞。”
袁義覺得安元志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是不容易了,他是知道安元志這人殺人不眨眼的,“這話可是你說的,”袁義跟安元志道:“主子不希望你以後的日子過得不好。”
“我日子再不好過,也比她強,”安元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