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允又被世宗說的說不出話來了。
“有些事,君臣之間彼此心中有數就可以了,”世宗道:“皇帝又如何?有的時候,你得容忍你朝中的臣子。安書界想求一個安心,這事朕知道了,日後給他一個安心就是,這事就是這麼簡單。”
白承允說:“父皇你要怎麼給他一個安心?”
世宗拿了一張自己親筆擬好的聖旨給白承允看,說:“你看看吧。”
白承允把這聖旨開啟,看了一眼就說:“父皇要讓白楠去安書界那裡讀書?”
“安書界的文才還是出眾的,”世宗道:“楠兒跟他讀書,不委屈。”
白承允說:“這就是父皇給他的安心?”
“你要知道你的臣子心中,害怕的事情是什麼,“世宗很耐心地跟白承允道:“安書界是太子的岳父,雖然他不認太子妃了,可是天下間還是有很多人在疑他,疑他只是演了一出苦肉計,私下裡,他還是太子那邊的人。”
白承允被世宗繞得頭暈,習慣說一不二的人,真的是繞不明白。
世宗看看兒子苦著的臉,只得又道:“現在朕讓他教白楠讀書,就有把他從太子那裡摘出來的意思。”
白承允真不好意思再跟世宗說,他還是聽不懂世宗的話了。
世宗沒等白承允有所表示,就又說道:“白楠是你的嫡長子。”
白楠是自己的嫡長子,白承允在腦子裡費勁地想著,所以讓安書界教自己的嫡長子,也就是說,日後自己若是成皇,那安書界就是太子太傅?
世宗耐心地等著自己的四子,現在他還有時間,總能再教這個兒子一些什麼。實在教不會,世宗想,只要有圓滑的臣子在一旁輔佐,他的這個兒子還是能成一個明君的。
白承允突然從圓凳上滑跪在了世宗的面前,哽咽了一聲,道:“父皇!”
世宗笑道:“想明白了?”
白承允道:“兒臣惶恐!”
世宗伸手扶了白承允一把,說:“起來吧。”
白承允還是跪著說:“父皇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這是鬼話,”世宗道:“你日後也不要信這種話,皇帝若真能活萬歲,那歷朝歷代的這些皇帝是從哪裡來的?”
“父皇,”白承允的聲音聽起來像在哭,說:“您如今正在盛年啊,父皇!”
世宗一笑,說:“朕前幾日倒是仔細照了一下鏡子,朕臉上看起來還好,好像跟過去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朕頭上的白頭髮不少了,盛年對朕來說,早就過去了。”
“父皇!”白承允一個頭磕在了地上,久久都沒有抬起來。
“起來吧,”世宗道:“現在還不到你傷心的時候。”
白承允跪在世宗的面前還想說什麼。
“起來說話,”世宗把語調加重了一些,說道:“你還要朕請你起來嗎?”
白承允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
“安書界這個人老奸巨猾,”世宗在白承允重新坐好之後,說道:“你日後可以依重他,但也要防著他一些,不能讓他在朝中一家獨大。”
“那上官勇呢?”白承允問道。
“日後上官勇再娶,他與安家自然就遠了,”世宗說道。
白承允說:“他說他克妻,今生不再娶了啊。”
“不再娶,”世宗冷笑了一聲,“他若真對亡妻一往情深,上官平寧是從哪裡來的?如今他也想借著安家的勢,做安家的女婿,對他和安家都有好處。”
白承允一想世宗這話也對,上官勇對安家二小姐要真情深意重,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上官平寧又是從哪裡來的?聽說那個小孩跟上官勇長得極像,看著就是父子倆,生下上官平寧的女人,一定不會是安家的那位二小姐啊。
“又不是做和尚,”世宗說:“沒有女人的日子,有幾個男人能熬得住?”
白承允點了點頭,說:“那往上官勇身邊安人的事?“
“再想辦法吧,”世宗道:“這種事急不得。”
“是不是跟上官勇暗示一下?”白承允提議道。
“這事你不用管了,”世宗說著拿了一本奏摺給白承允,道:“看完之後,跟朕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白承允的腦子在發漲,但還是接過了奏摺,把這奏摺往燈燭那裡歪了,一字一句地看了起來。
吉和這時站在御書房門前,回頭看了看御書房裡的燈光,不知道今天世宗要到什麼時候,才喚他們這些太監進去,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