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義就著安錦繡的手勉強吃了一個野果下肚,然後跟安錦繡說:“你不能這樣淋雨。”
安錦繡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我又沒傷。”
安錦繡的右手手背上,有一道很長的傷口,從中指根一直到手腕,看著沒血往外流,但傷口周圍外翻的皮肉發白。見袁義盯著自己的右手看,安錦繡把右手往身後一藏,說:“沒事兒,就是破了點皮,”怕袁義擔心自己,安錦繡又加了一句:“我用過傷藥了。”
自己身上帶著的那點傷藥有多少,袁義心裡有數,傷藥一定被安錦繡用在自己的身上了,哪還有傷藥讓這位用?
安錦繡又拿了一個果子出來,在雨水仔細地衝洗了一遍,又送到了袁義的嘴邊上,說:“再吃點,等雨停了,我們再走。”
袁義也知道自己這會兒得吃東西,讓安錦繡喂著,把這個果子又吃了下去。
安錦繡說:“還吃不吃?果樹就在附近,我再為你摘點回來?”
袁義這會兒很虛弱,剛想說話,卻突然就眉頭一皺,伸手就把安錦繡拉了下來,護在了懷裡。
安錦繡又是被袁義嚇了一跳,還沒來及開口問袁義怎麼了,就聽袁義衝著他們左手邊的林子裡喝問了一聲:“什麼人?!”
兩個漢子走出了林子,往袁義和安錦繡這裡走來。
袁義手裡的刀早就被安錦繡扔了,但看清這兩個的打扮後,袁義緊繃著的身子又放鬆了一下。
安錦繡看清這兩個人後,也是鬆了一口氣,從打扮上看,這兩個人就是這山中的獵戶,身上還穿著蓑衣,一個獵戶的獵叉上還吊著幾隻野雞和野兔。安錦繡忙就從袁義的懷裡站起了身來,習慣使然,安錦繡還理了一下衣衫。
“你們,”兩個獵戶走到了安錦繡和袁義的跟前,袁義的身上看不出來,可安錦繡的衣衫上沾著大片的血,其中一個年紀大點的獵戶問安錦繡道:“你受傷了?”
安錦繡忙就搖頭,說:“老人家,是我兄長受傷了。”
山外的喊殺聲響了一夜,兩個獵戶就是因為這個,才在山裡躲了一夜,這會兒聽著山外的喊殺聲好像停了,兩個人才想著儘快出山去,沒想到走到半路,遇見了安錦繡和袁義。
“外面昨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好多的官兵打了起來,”安錦繡跟兩個獵戶道:“我兄長被人傷了,我沒辦法,帶著我兄長逃進了山裡。”
安錦繡說話文謅謅的,雖然狼狽,但和袁義身上穿著的衣服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兩個獵戶打量著安錦繡和袁義,一臉的狐疑。
“我們是經商的,”安錦繡聲調懇切地跟兩個獵戶道:“兩位知道這裡哪裡能避雨嗎?我兄長,我兄長身上有傷,不能淋雨,也不能再這麼被風吹著了。”
安錦繡的話說到最後,聲音哽咽起來,兩個獵戶對安錦繡生了同情之心,還是年長的那個獵戶道:“你兄長傷在了哪裡?”
“肚子這裡,”安錦繡在自己的身上比劃了一下。
兩個獵戶互看了一眼。
安錦繡忙又道:“兩位大哥告訴我地方就行,我帶我兄長過去。”
“你,”年長的獵戶說:“山裡有山洞,只是離這兒遠,你怎麼帶他過去?”
袁義這時說:“麻煩二位了,我不要緊,能不能請你們,請你們送我妹妹下山去?”
安錦繡回頭看袁義。
袁義卻只看著兩個獵戶道:“我妹妹只是個女子,我在山中可以再撐些日子,可她不行。”
“別再說了!”安錦繡這一回衝袁義吼,眼淚是真流出了眼眶。
大雨的天氣裡,安錦繡從頭溼腳,淚水跟雨水混在了一起,可她跟前的三個人,都能看出安錦繡在哭。
“聽話,”袁義求安錦繡道:“現在不是你守著我的時候。”
安錦繡使勁擦了擦臉。
袁義說:“想想將,想想你丈夫,兒子,聽話,先走吧。”
“丟下你,我還是人嗎?”安錦繡衝袁義道:“你跟他們一樣,都是我家人!”
袁義的神情微動。
安錦繡又看向了兩個獵戶,雙眼已經哭紅了。
兩個獵戶這一回不用安錦繡開口,年長的獵戶便道:“虎子,你背上他,我們帶他們去避雨。”
叫虎子的獵戶把扛著的獵叉交給了自己的哥哥,走到了袁義的跟前,脫下自己的蓑衣,給袁義穿上,小心翼翼地避開袁義的傷口,將袁義背了起來。
安錦繡沖年長的獵戶深深一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