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忍過去?”
“那你想怎麼做?”安太師問安錦繡道,這個時候多說無益,只問一個結果吧。
“這事情,讓元志看著辦,”安錦繡道。
一聽安錦繡這話,安太師終於坐不住了,從坐椅上站了起來。安錦繡做事一向深思熟慮,得失會算得很清楚,可安元志不一樣啊,這個兒子這會兒說不定一門心思想殺安府滿門呢!
安錦繡坐在黑暗中,聲音冰冷地道:“你覺得一個能一肩挑起安府未來的元志,應該是什麼樣的?”
“錦,錦繡?”
“太師退下吧,”安錦繡道:“看元志的決定吧。”
安太師道:“若是他要殺了安府上下呢?”
“若是這個時候他要殺安家上下,那太師對他就不用再指望什麼了,”安錦繡說道:“元志沒辦法成才,安家日後也就沒什麼可看的了,是死是活能有多重要?”
安太師睜大了眼睛,竭力想看清黑暗之中的安錦繡,此刻是個什麼樣的神情。
“元志對安家不是一點感情也沒有的,”安錦繡這時卻又壓低了聲音,聲調很傷感地跟安太師道:“你畢竟是他的父親,他每次鬧得兇,最後還不是回到家中?這次不管元志做什麼決定,我都不會怪他,是安家逼他的。”
安太師低嘆道:“錦繡,我也是你的父親。”
“是嗎?”安錦繡道:“安家的二小姐早就死了。”
安太師望著面前的女兒,明明是個活生生的人,此刻卻只好像是一個黑影。女兒,安太師在心裡再想想這兩個字,他承認,在很多時候,他想不起來這是他的女兒。
“權勢,”安錦繡幽幽地跟安太師道:“太師,你熟讀經史,你告訴我,自古以來,權臣得善終者有幾人?”
安太師沉默不語。
“日後元志變成何種人,你都不要後悔才好,”安錦繡道。
“我沒有生過害他的心思,”安太師開口道。
“哈,”安錦繡笑了一聲,“是誰跟他說天道無情,是以萬物為芻狗的?你讓他做過的事,你自己心裡清楚,無情無義才能逐鹿天下,這不就是你一直在教元志的東西嗎?”
安太師再一次啞口無言了。
“退下吧,”安錦繡道:“你也不要怪我無情,坐在我的這個位置上,情義於我更是無用的東西。”
安太師站著就踉蹌了一下。
“袁義,”安錦繡衝廳外喊了一聲。
袁義從門外走了進來,不用安錦繡吩咐,就跟安太師道:“太師,請吧。”
安太師還是看著安錦繡。
袁義伸手拉住了安太師,將人直接就拽著走了。
安太師出了小花廳後,才發現天又下雨了。
袁義說:“太師,奴才送您出宮。”
安太師回頭看,袁義側走了幾步,站在了小花廳的門前,將安太師的視線擋住了,道:“太師,少爺出事之後,他的府外有人盯梢,奴才發現了兩人,只可惜奴才沒有抓到活口。”
安太師道:“兩個人?”
“屍體就在韓大人那兒,”袁義說:“太師是不是去看一下,看這兩人是不是你安府的人?”
安太師往走廊外走去,跟袁義道:“不可能是安府的人,要不是老六子跑來告訴我,我還不知道元志出了事。”
“既然主子讓少爺看著辦,”袁義小聲道:“那太師不如就去問問少爺的意思吧。”
安太師的腳步一頓,扭頭看袁義。
袁義如同在說平常事一般地道:“主子不怕死人。”
安太師接著往院門走去,雨點落在身上,安太師也沒覺得冷,他正面對著的事,才是真正能讓他遍體生寒的根源。
宮門前,大管家看安太師淋著雨走出來了,忙打著傘迎上前,一邊給安太師打傘,一邊問道:“太師,下面要去哪裡?”
是回府,還是去安元志的駙馬府?安太師猶豫了再三,最終還是道:“回府。”
大管家答應了一聲,伺候安太師上了轎。
等安太師一行人回到安府門前的時候,有太監站在小花廳中跟安錦繡稟告道:“太后娘娘,太師一行人回了安府。”
“退下吧,”袁義讓這太監退下。
“回安府,”安錦繡拍下坐榻的扶手,“母子親情這東西,他倒是沒能放下!”
袁義站在一旁沒說話。
安太師在安府門前下了轎,就看見安元禮從府門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