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繡恨不得腳下生風,一路趕到了繡姨娘的小院。
小小的一間套間裡,繡姨娘一個人躺在床上,燒得人事不知。
錢婆子看安錦繡站在床邊要哭的樣子,忙道:“二小姐莫急,等大夫來了,開了退熱的藥,給姨娘吃下去就好了。”
“錢婆婆,”安錦繡坐在了繡姨娘的床邊,對錢婆子道:“你去替我打盆涼水來,我替我娘浸一浸,她會好受一些。”
錢婆子忙答應著去了。
安錦繡握起繡姨娘的手,喊了一聲:“娘?”
繡姨娘燒得滿臉通紅,許是聽到了身邊有人說話,便低低的哼了一聲,隨後不管安錦繡怎樣喊她,繡姨娘再也沒有反應了。
錢婆子打來了涼水,對安錦繡說:“二小姐,老奴還要看看另兩位姨娘去,這裡”
“你去吧,”安錦繡自己捲了袖子,浸了毛巾給繡姨娘覆額頭,一邊對錢婆子道:“這裡我守著。”
錢婆子嘆口氣道:“就請二小姐多照顧些吧,老奴本想去請五少爺的,最後想想還是二小姐來方便些,所以才自作主張去請了二小姐。”
☆、10同胞姐弟
安錦繡在床前守了快有半個時辰,沒有等來大夫,卻把安元志等來了。
“姐,娘怎麼樣了?”安元志站在床頭,看一眼燒得昏迷不醒的繡姨娘,急問安錦繡道。
“大夫還沒到,”安錦繡的臉上這會兒也藏不住心裡的焦急了,說道:“我讓紫鴛去找大管家了啊!”
安元志此時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人,聽了安錦繡帶著哭腔的話後,手握成拳,狠狠地跺一下腳後,掉頭就往外走。
安錦繡一驚,忙就起身,追上安元志說:“你要做什麼去?”
安元志說:“大管家請不來大夫,我出府去請。”
安錦繡想說,這樣不是壞了府中的規矩?做姨娘的哪裡能私下請外面的大夫來看病?但想到躺在床上的孃親,安錦繡一咬牙,問安元志道:“你身上有銀兩嗎?”
安元志目光一沉,隨即搖了搖頭,他一個沒人問的庶出少爺,月錢從來沒有按時如數交到他手上過,這個月的月錢他還沒有拿到,請大夫的錢經安錦繡問起了,安元志才想起來,自己連請大夫出診的錢都沒有。
安錦繡從袖中摸出些碎銀,一股腦都交到了安元志的手上,“你路上要快些,我在這裡陪著娘。”
安元志把頭點點,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安錦繡看著安元志走出去了,才坐回到了繡姨娘的床邊上,聽到繡姨娘聲音低弱地哼了兩聲,安錦繡忙就一疊聲地喊道:“娘,娘,我是錦繡,你醒醒啊,娘?”
繡姨娘神智不清地睜一下眼,看見自己的床前坐著一個人,卻沒認出是安錦繡來。
安錦繡跑到茶几旁倒了一杯水,端過來喂繡姨娘喝下去,嘴裡對繡姨娘道:“娘,元志請大夫去了,你再等一下,大夫很快就來了。”
繡姨娘也聽不清身邊這人在跟自己說些什麼,嗯嗯了兩聲,便又昏睡過去。
安錦繡心裡暗恨這府裡的奴才們也是奴大欺主,她不擔心繡姨娘這次會一病不起,她的這個孃親還要跟著安元志享數十年的清福呢,只是安錦繡如今看不得繡姨娘就這樣在自己的面前受苦。
紫鴛跑了進來,一臉的委屈,望著安錦繡就要掉眼淚。
安錦繡衝紫鴛搖一下頭,說:“不怪你,不要哭。”
紫鴛紅著眼圈,陪著安錦繡守在了繡姨娘的床頭,小聲問安錦繡道:“小姐,今天秦府不去了嗎?”
“秦老太君有的是人巴結,”安錦繡冷道:“不缺我一人。”
紫鴛擔心道:“只怕夫人要怪小姐了。”
安錦繡心裡冷笑一聲,沒說話,這個時候,一樁已經淡忘了的往事,被安錦繡想了起來。前世裡,她出嫁前去秦府時,安元志攔在她的轎前,只是那時眼高於頂的安二小姐,眼裡哪裡能看到自己的這個親兄弟?安錦繡想起,那時自己沒有搭理安元志,等自己回府後,就聽說安元志捱了打,被罰跑祠堂的事。
“原來如此,”安錦繡自言自語道,眼中發酸,再也說不出話來。原來那一回安元志攔在自己的轎前,是因為他們的親生母親病了,卻除了他這個身無分文的親子,全安府上下無人過問。捱打,罰跪是因為被她漠視之後,安元志又去找了他們的父親,憑著安元志的脾性,父子之間一定言語衝突,最後受苦的只能是安元志。
“小姐?”紫鴛能感覺到安錦繡